青衣樂奏,三獻(xiàn)爵,拜興畢,焚帛奠酒。
禮畢,樂止。
而后,由賈族年齡最長者,賈代儒在下首念著禱祝之文,這位老頭兒滿面春風(fēng),聲音洪亮,將一篇駢四儷六的文章,念得聲情并茂,其中蜻蜓點(diǎn)水般說了賈珍坐罪失爵之事,而后敘說了賈珩因功封爵。
這就是告之于宗廟,使祖宗聞之。
而后,待賈母拈香下拜,眾人方一齊跪下,五間大廳,三間抱廈,內(nèi)外廊檐,階上階下,響起金鈴玉佩的搖曳之聲,此起彼伏。
經(jīng)過一場繁復(fù)的禮儀之后,已是半晌午時(shí)分。
賈母這時(shí)滿面春風(fēng),在鴛鴦等丫鬟攙扶著,出了祠堂,渾然不見昨晚訓(xùn)斥賈赦和邢夫人的惱怒,笑道:“珩哥兒,你自去前院用飯,我和你媳婦兒她們一同前去會(huì)芳園就是?!?/p>
說著,看向一旁的王夫人、邢夫人、鳳姐、李紈等一眾嫁了人的女眷以及探春、諸姊妹。
賈珩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說道:“老太太也去會(huì)芳園用飯,那里已請(qǐng)了戲班子?!?/p>
賈母笑道:“好,好?!?/p>
說話間,剛剛出了祠堂,卻見平兒從垂花門步伐匆匆而來,那張豐潤柔美的玉面上帶著幾分焦慮之色。
一眾爺們兒也是立在廊檐下,凝眉看去。
賈珩情知有事,皺眉問道:“平兒姑娘,這是怎么了?”
平兒急聲道:“珩大爺,你可見二爺?”
賈珩聞言,目光逡巡身后,發(fā)現(xiàn)的確不見賈璉,就是皺了皺眉,問著一旁的賈赦,說道:“大老爺,璉二哥呢?”
賈赦臉色陰沉,冷哼一聲道:“我剛才還說找人尋他,族中祭祖的事兒,他都敢不來!”
一眾爺們兒聞言都是面色倏變,議論不停。
賈珩眉頭緊皺,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(duì),問道:“可是大老爺給璉二哥派了差事?”
賈赦一聽就有些不樂意,冷聲道:“他見天兒不著家,給他捐了官兒,他也不好好做,我還能給他派什么差事?”
顯然因?yàn)樽蛲硪皇拢睦镎圆煌纯?,?dāng)然這話是沖著賈璉撒火,為人父者捅著闔族老少爺們兒的面,說道兒子的不是,眾人倒沒有覺得對(duì)族長有什么不恭。
賈珩皺了皺眉,對(duì)賈赦的氣惱之言沒有理會(huì),而是看向平兒道:“出了什么事兒了?”
平兒急聲道:“珩大爺,您看看這個(gè)。”
說著,取了一縷頭發(fā),那頭發(fā)纏著一個(gè)做工略有幾分粗疏的香囊。
賈珩凝了凝眉,目光微頓,總覺得眼前一幕,有著莫名熟悉的既視感。
平兒拿著頭發(fā)的劇情,紅樓劇情全止一處,拿著多姑娘的頭發(fā),被鳳姐最后發(fā)現(xiàn),罵著賈璉,拿著這撮騷毛去尋你的小老婆去吧!
然后被惱羞成怒的璉二爺,回頭打了平兒一個(gè)耳光。
“大爺,這是剛剛有小廝遞送來的,這香囊,我記得是璉二奶奶縫制給二爺?shù)?。”平兒面帶憂切,急聲說道:“二爺別是出事兒了吧?”
而在賈母身旁的鳳姐,原本臉上還帶著一絲笑紋,見著這一幕,就是一怔,快步上前,驚懼道:“這是……二爺?shù)念^發(fā)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