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不能真讓齊王把王府賣了,去睡大街,讓自家兒媳婦兒將首飾變賣了。
天家顏面何存?
這邊兒,戴權彎腰曲背揀起奏章,轉身吩咐著一個太監(jiān)去傳旨去了。
崇平帝面色重又恢復淡漠,又拿出一份兒奏章批閱著。
過了一會兒,一個小內監(jiān)從殿外進來,尖細的聲音響起,道:“陛下,云麾將軍遞了牌子入宮,求見陛下?!?/p>
崇平帝聞言,面色怔了下,放下手中的奏章,臉上重又現(xiàn)出一抹笑紋,說道:“宣。”
不多時,身著二品武官袍服的少年,舉步進入書房之中,立定,向端坐在御案之后的帝王,拜見行禮。
“子鈺平身?!背缙降坌α诵Γ蛄恐矍暗纳倌?,問道:“子鈺剛剛班師回來,怎么不多歇息一段時間?”
他昨天聽密諜來報,前日賈珩就已坐衙視事,昨日似又去了軍器監(jiān)。
賈珩說道:“圣上,臣在家中也無多少事,于臣而言,忙于公務反而充實一些?!?/p>
崇平帝點了點頭,微笑道:“這次進宮想來是有事稟告了?!?/p>
賈珩拱手道:“臣現(xiàn)有緊急事務,稟告圣上?!?/p>
“緊急事務?”崇平帝凝了凝眉,面上笑意緩緩斂去,靜待其言。
賈珩道:“臣昨日得悉揚州來報,揚州鹽院的林御史,為賊子下毒暗害,好在圣上威德庇佑,賊寇未遂于惡,形跡大現(xiàn)?!?/p>
說著,將手中的條陳,躬身呈給了崇平帝。
崇平帝從戴權手里接過條陳,凝神看著,少頃,臉色漸漸陰沉如鐵,“嘭”地一拍書案,沉喝道:“這幫亂臣賊子,焉敢如此膽大妄為?竟如此肆無忌憚,謀害朝廷命官,無法無天,眼里還有沒有朝廷!”
賈珩靜靜看著崇平帝發(fā)怒,面無表情。
天子憤怒,完全可以理解,但憤怒無濟于事。
崇平帝深深吸了一口氣,冷硬面容上恍有冰霜薄覆,目光熠熠地看向賈珩,心頭有些驚異。
眼前少年提前一個月就有所預測,并提醒他暗中布置人手保護,這料事之能,誠為智謀之士。
崇平帝沉吟片刻,夸贊了一句道:“子鈺,如非你之前提醒于朕,暗中派人南下相護,幾讓這些宵小成事!”
賈珩道:“圣上過譽了,如今當務之急,還是如何對待此事,臣以為革鹽法之弊,已到了關鍵之期?!?/p>
崇平帝默然片刻,問道:“南下錦衣衛(wèi)探事可曾查明是哪些宵小所為?”
說著,猛然想起一事,轉而看向一旁的戴權,道:“朕不是讓你派內衛(wèi)南下護持林御史,如何現(xiàn)在還未有音訊?”
戴權一時被喝問著,心頭一凜,噗通跪下,請罪道:“奴才這幾日疏忽大意,還請陛下降罪。”
因為內衛(wèi)所要監(jiān)察的事務太多,有許多優(yōu)先級都在南省之上,比起錦衣府的探事,自是要延遲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