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方兵卒,短兵相接,五城兵馬司和錦衣府人數(shù)優(yōu)勢漸漸發(fā)揮出來,雙方圍繞城墻展開爭奪、廝殺。
紀英田在緹騎之后,見著這一幕,臉色微變,咬了咬牙,沖鋒上前。
一時間,雙方?jīng)_撞廝殺,殺聲震天。
城頭之上,隨著雙方兵馬混合在一起,再難射箭。
崔進高喝道:“兄弟們頂住,堅持一會兒,羅將軍就來了!清君側(cè),殺王子騰??!”
立威營將校士卒漸漸猬集在幾處,而下方的錦衣緹騎則試圖關閉城門。
而隨著五城兵馬司與錦衣府緹騎在京城彈壓局勢,以及謝再義馳援西城,與立威營奪門之戰(zhàn)傳來的喊殺聲傳遠,皇城根兒下的六部、寺、監(jiān)衙司都知出了大事,京中嘩然,流言四起。
各衙門派衙兵打聽消息,而“清君側(cè),殺王子騰”的口號,也在神京城中傳揚開來。
大明宮,偏殿中。
殿中暖意融融,恍若春夏,宮女、內(nèi)監(jiān)在廊柱旁的幃幔肅然侍立,崇平帝一身明黃色龍袍袞服,正襟危坐在御椅上,面如冠玉,威嚴目光掠向幾位閣臣。
華蓋殿大學士、戶部尚書楊國昌,謹身殿大學士、吏部尚書韓癀,武英殿大學士、兵部尚書李瓚以及文華閣大學士,工部尚書趙翼。
這分明是一次內(nèi)閣御前會議。
議題一是經(jīng)略安撫司籌建以及邊關整頓軍務,二是清查鹽務并稽查貪腐,三才是關于內(nèi)閣補位之事。
經(jīng)過一番上疏、挽留的戲碼,原文華殿大學士,禮部尚書賀均誠告老還鄉(xiāng)在不久前成為定局。
崇平帝這會兒臉上帶著笑意,似乎心情還不錯,看向李瓚,朗聲說道:“李卿,俟京營整頓完畢,明年卿坐鎮(zhèn)北方,就可著手整頓諸鎮(zhèn)精兵,據(jù)王卿所言,邊關吃空額也有近四成之數(shù),向能實兵實額,朕又何愁邊患?”
李瓚點了點頭,道:“邊關之將于地方,勢力盤根錯節(jié),根深蒂固,臣以為整飭不可操之過急?!?/p>
崇平帝聞言,面色頓下,正要出言。
然而,從外間進來一個內(nèi)監(jiān),道:“陛下,騰驤左衛(wèi)都指揮使徐升求見?!?/p>
正在議事的君臣,都是一愣。
崇平帝臉上笑意微凝,詫異了下,朗聲道:“宣?!?/p>
不多時,一個身形魁偉,面容方直的大將,邁入殿中,向崇平帝行禮罷,沉聲道:“圣上,錦衣府受云麾將軍賈珩差遣來報,戍衛(wèi)京營西城的立威營參將羅銳,率所部神樞騎卒,造反作亂,錦衣府知會四衛(wèi)營及內(nèi)衛(wèi)諸班直宮門落鑰,謹防生變,末將已信其言,緊急關閉宮門。”
此言一出,殿中幾位閣臣,臉色倏變,驚疑不定。
如果不是錦衣府通知宮門落鎖,眾人幾以為賈珩要圖謀不軌。
崇平帝臉色倏變,喝道:“立威營造反?究竟怎么回事兒?云麾將軍呢?”
徐升拱手道:“圣上,賈云麾已提天子劍,前往南城大營調(diào)兵,鎮(zhèn)壓耀武營叛亂。”
“不是立威營嗎?怎么又牽涉到耀武營?”崇平帝敏銳察覺到其中變故,問道。
徐升朗聲道:“據(jù)錦衣府所言,耀武營都督僉事李勛,因整軍一事,與游擊將軍羅凱、潘慶等將校發(fā)生沖突,昨晚抓捕十余人,將之凍斃于轅門,恰逢其兄羅銳宿衛(wèi)西城門,心懷怨恨,遂盡起精騎,殺往耀武營,打算煽動士卒,裹挾生亂,此事為云麾將軍察知,已緊急著五城兵馬司和錦衣府緹騎接管防務,云麾將軍親至南城大營,調(diào)兵鎮(zhèn)壓叛亂!”
冷漠的聲音在殿中響起,卻恍若晴天霹靂,在君臣心頭“咔嚓”響起。
京營因整軍一事,嘩變了?
立威營、耀武營,還有旁的營頭沒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