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珩飲下一杯酒,而后看向石元忠,笑了笑道:“石將軍方才之言謬贊了,若非圣上整軍經(jīng)武之心甚堅,內(nèi)閣與兵部支持,團(tuán)營將校多識大體,止本官一人之力,也難有作為?!?/p>
戚建輝道:“云麾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,末將佩服?!?/p>
眾將都紛紛贊揚(yáng)著。
幾人吃著酒,敘著話,這等應(yīng)酬,原就是形式重于內(nèi)容,及近未時,眾將酒至微醺,方下得酒樓。
只是剛剛下了樓,忽地,傳來一聲爭吵。
賈珩這會兒正在和戚建輝在回廊說話,聽到聲音,徇聲望去。
只見奮武營游擊將軍耿建在一樓正和一個年輕公子爭吵著什么,那青年公子身穿素色圓領(lǐng)錦袍,衣衫團(tuán)精美,分明吃多了酒,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下,捂著臉頰,對著游擊將軍耿建喝罵。
聽著爭吵之音,似是游擊將軍耿建撞到了這位步伐踉蹌的青年公子。
戚建輝臉色一沉,覺得沒有面子,道:“云麾稍待,末將看看去。”
說話間,下了樓梯,近前看向那青年公子,正要沉喝一聲,就是認(rèn)出其人,“陳賢弟,你怎么在這里?”
來人不是旁人,乃是宗室子弟陳也俊,不過是隆治帝胞弟的嫡孫輩,現(xiàn)襲鎮(zhèn)國將軍。
親王-郡王-鎮(zhèn)國將軍,陳也俊的父親正是仁和郡王。
陳也俊睜著惺忪醉眼,見著戚建輝,道:“戚世兄,你來的正好,你的人撞到我?!?/p>
戚建輝有些哭笑不得,看著喝得醉醺醺,臉上明顯有一塊兒淤青的陳也俊,道:“陳賢弟,我代這位兄弟向你賠禮?!?/p>
而在幾人說話的空當(dāng),從一樓廂房中,走出幾人。
“陳家哥哥。”身穿紅色箭袖武士勁裝,腰掛寶劍的少年,問道:“這是怎么了?怎么吵起來了?”
賈珩凝了凝眉,聽著這聲音熟悉,不由的徇聲望去,但見幾個年輕公子連同小廝,四五個人。
其中以馮紫英為首,身旁還有三個人,一個十七八歲,一個十五六歲,一個十一二歲。
而見到那張中秋滿月的臉盤兒,賈珩不由擰了擰眉,“寶玉?”
見馮紫英過來,陳也俊擺了擺手道:“馮賢弟,剛剛被撞了下,無事。”
“嚴(yán)重不嚴(yán)重?”馮紫英連忙問著。
陳也俊示意沒事。
因為戚建輝的出現(xiàn),陳也俊也明顯消了氣。
馮紫英這時才有余暇看向戚建輝等人,正要搭話,忽地面色一愣,驚喜說道:“兄長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說著,向著樓梯走去,打算近前行禮。
其實論起年齡,馮紫英年歲其實比賈珩還大一些,但馮紫英卻自認(rèn)為弟,對賈珩呼以兄長,這連神武將軍馮唐也沒覺得什么不對。
賈珩聽著喚聲,沖馮紫英點了點頭,從樓梯上下來,道:“在這兒吃個飯,紫英怎么來到南城?”
馮紫英之父,神武將軍馮唐現(xiàn)在在李瓚主持的中軍大營為護(hù)軍將軍。
“南城的梨園來了個好班子,和幾位朋友瞧瞧,這不中午了,就在此用飯?!瘪T紫英笑了笑,解釋說著,轉(zhuǎn)而看向一旁的寶玉,笑道:“兄長,寶玉也在這兒。”
原來寶玉其舅家中眷屬,昨日過了頭七出殯。
恰逢馮紫英也去送葬,見寶玉心情郁郁,就約好了今日在城中散心,寶玉在小廝茗煙的相陪下,來到南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