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春:“……”
明眸波光瀲滟,芳心深處不禁涌起陣陣古怪之感。
什么叫你放心了?你放心什么?
賈珩目光深深,道:“大姐姐,楚王開府多年,與京中齊王屢有相爭,我如今掌著京營、五城兵馬司以及錦衣府,皆是要害之職,除非得圣上許可,咱們家實不好與這些藩王擅自結(jié)親,以免為族里惹禍?!?/p>
說著,看向元春,道:“當然如大姐姐有意,我也不會棒打鴛鴦?!?/p>
元春聞言,豐美玉容怔怔,明眸粲光晶瑩,心頭恍然而悟,藏在衣袖的手不由捏了捏手帕,粉唇輕啟:“珩弟這番擔心是理,我們家與旁家不同,珩弟,我對楚王從無他意?!?/p>
這邊廂,聽著二人對話,鳳姐艷媚臉蛋兒上的笑意斂去,竟有心驚肉跳之感,暗道,不想這里間還藏著這樣了不得的事兒。
賈珩冷眸瞥了一眼鳳姐丹鳳眼中閃過的憂思,心中暗暗點頭。
他當著鳳姐的面透露政治斗爭的冰山一角,自是有意為之,如果得鳳姐在內(nèi)宅配合解說,起碼能事后不落埋怨。
當然,不是不落王夫人的埋怨。
這個不落埋怨,是平息府中諸如“寧拆一座廟,不毀一樁婚”、“東府見不得西府大姑娘嫁上好婆家”、“唯恐蓋過了自個兒風頭”的非議之聲。
其實,他雖為族長,可以因家族利益阻攔元春與楚王府的婚事,但并不是說就能粗暴、蠻橫地直接干涉,不說其他,如果元春和楚王兩情相悅,再得王夫人、賈政允準,就是賈母都只能長嘆一聲,“兒孫自有兒孫?!?。
所以,他只能順水推舟,借力打力,幸在元春沒有為王府側(cè)妃的名頭給迷惑住。
親王側(cè)妃非尋常之家妾室可比,親王薨逝之后,試問誰家之妾生的兒子,還能混個郡王當當?shù)模?/p>
賈珩看向眉眼柔美、端麗的少女,溫聲道:“大姐姐先回院落歇著?!?/p>
元春感激地看著對面的少年,美眸中見著一絲堅定之色,道:“珩弟,我也去榮慶堂罷。”
她還是擔心著珩弟和自家母親發(fā)生沖突,如果有她在,說還想多侍奉雙親二年,也不至讓珩弟太過難做。
賈珩默然片刻,對上元春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,點了點頭,倒不再拒絕。
鳳姐也不再說其他,領(lǐng)著二人進入榮慶堂。
賈珩甫一進入榮慶堂,沖正坐在羅漢床的賈母行了一禮,然后朝迎春、探春、寶釵、黛玉點了點頭。
這會兒,甄嬤嬤也在打量著那氣質(zhì)英武、身著蟒服的少年,暗暗稱奇。
而王義媳婦兒,看著賈珩的目光卻有些冷。
就是這人,奪走了原本屬于她公公的權(quán)勢、地位。
見賈珩進來,賈母笑著招呼道:“珩哥兒和大丫頭回來了,鴛鴦搬著繡墩讓珩哥兒和大丫頭過來坐?!?/p>
鴛鴦“哎”地應(yīng)了一聲,搬著繡墩。
賈母介紹道:“這位是楚王府的甄嬤嬤,甄家也是咱們家的老親,幾輩兒人的老交情了。”
不等賈珩開口,甄嬤嬤笑道:“這位想來就是云麾將軍了,真是一表人才,玉樹臨風呢?!?/p>
然后看向一旁的元春,笑道:“這就是大姑娘了罷,果是品貌端莊,溫婉秀美的?!?/p>
甄嬤嬤顯然也是讀書識字的,出口成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