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賈珩所上奏疏皆為實情,那么就不能交至三法司,只能是機密衙門調(diào)查。
忠順王聞言,拱手道:“圣上,內(nèi)務府慎刑司自有刑官,熟悉律令刑名,可推鞠此案,彼等常知大內(nèi)刑名,皆身兼機密,不會泄漏?!?/p>
不能借此絆倒賈珩,這并未出他所料,那不如從他先前所想,此案交由他主導的內(nèi)務府訊問,然后至榮國府拿人。
崇平帝并未說話,再次看了一眼忠順王,卻讓忠順王心頭一突兒,連忙將頭垂下,后背浮起冷汗。
“戴權!”
就在群臣等待之時,崇平帝忽而開口。
“奴婢在?!边@時大明宮內(nèi)相戴權,轉(zhuǎn)而面向崇平帝,行得一禮。
崇平帝冷聲道:“賈赦身為一等神威將軍,深辜朕望,現(xiàn)著內(nèi)緝事廠拿捕、訊問,另令錦衣府鎮(zhèn)撫司協(xié)同會審,細察其惡,以正國法綱紀!”
戴權道:“奴婢遵旨?!?/p>
賈珩聞言,面色一肅,拱手道:“臣為賈族族長,懇請回避此案,另,錦衣府鎮(zhèn)撫司也不宜再涉其中。”
天子此意是我不疑卿,但他不能坦然受之,而且他也不想再涉其中。
崇平帝沉吟片刻,道:“既然事涉機密,后續(xù)當有布置,賈卿何辭?況賈卿會從中阻撓查案,徇私枉法嗎?”
賈珩怔了下,拱手道:“臣不敢,只是臣仍以為,當回避此案,相關卷宗線索遞交內(nèi)緝事廠?!?/p>
見少年執(zhí)意甚堅,崇平帝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允卿所奏?!?/p>
朝中眾臣見得這一幕,無不面面相覷。
暗自思忖,這一來一回,是在告訴群臣,圣眷不減分毫?
楊國昌此刻已是臉色鐵青,方才他所謂彈劾之言,在那少年拿出奏疏的一瞬間,幾乎成了一個笑話!
人家早早就想奏明天子,一副光明磊落,日月皎然的模樣,反而顯得他氣量狹隘,公報私仇。
崇平帝目光逡巡過下方眾臣,又問道:“諸卿還有何本奏?”
下方群臣,見得天子已然雷厲風行處置完畢,各部衙堂官,紛紛繼續(xù)出班奏事。
賈赦一案,自此交由內(nèi)緝事廠提訊。
散朝之后,隨著文武百官陸陸續(xù)續(xù)離開含元殿,而賈赦被下獄、拿問的消息,也如一陣旋風,在神京城中轟傳開來。
賈珩則被崇平帝召進大明宮內(nèi)書房問對。
“圣上?!辟Z珩拱手問道。
崇平帝坐在條案之后,手中拿著奏疏,問道:“晉商,于此案,究竟有多少涉及?”
賈珩道:“圣上,這是臣著錦衣府探事,調(diào)查賈赦一案時所得線索,我大漢宣府、大同等軍鎮(zhèn),邊將與商賈走私,猖獗一時,而晉商更參雜其中,獲利千萬,為臣本來是想順藤摸瓜,稽查晉商,不意忠順王于今日朝會上,揭開此案,臣只怕晉商對此事已有了警惕?!?/p>
崇平帝一時沉默不語,分明想起了方才忠順王的一些表現(xiàn),道:“朕讓戴權先查賈赦一案,后續(xù)布置,仍由你主導?!?/p>
忠順王與賈家一些過節(jié),他也是知曉的,不想彼等竟因私仇而廢公事。
賈珩拱手道:“臣謝圣上?!?/p>
榮慶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