鴛鴦笑著應了一聲,陵著丫鬟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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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靜王府,后花園
正是暮春時節(jié),園中姹紫嫣紅,花香怡人,尤其一樹樹桃花,盛放其時,彤彤如火,絢爛如錦。
一座飛檐斗拱的八角涼亭內(nèi),四方梁柱以淡黃幃幔遮蔽,內(nèi)設(shè)有一漆木長幾,其上放著筆墨紙硯等物。
北靜王妃甄雪手中拿著毛筆,臨著字帖,不遠處欄桿下的長木凳上坐著小女兒水歆,在幾個嬤嬤的陪同下吃著水果,看著園中的草木。
就在這時,從一棵棵花樹掩映的石徑,快步來了一個著石青色緞服,年歲四十左右的嬤嬤,近前,笑著喚道:“王妃,楚王妃過來了?!?/p>
甄雪擱了筆,挽起的云鬢下,那張明麗臉蛋兒映著曦光,為春色滿園、爭奇斗艷的后花園增添了一抹靚麗之色。
不多時,就見楚王妃甄晴在幾個嬤嬤、丫鬟的簇擁下,來到花園,人未至,笑先聞,道:“妹妹,如此大好春光,在園中臨書,真是好興致呢?!?/p>
兩姐妹原就關(guān)系親近,又遠嫁在神京,如今北靜王不在,楚王又時常去渭南縣監(jiān)修皇陵,一去大半個月,甄晴在家中呆得無聊,就常過來串門尋甄雪玩鬧。
“一時無聊,尋了豫章先生的字帖來臨摹,姐姐今兒個怎么得空過來?”甄雪笑意明媚,一如綺麗的花霰。
甄晴款步而來,近前落座,問道:“妹妹可知這兩天京里發(fā)生的事兒?”
“這……”甄雪一邊兒接過女官遞來的茶盅,一邊兒笑道:“我這兩天都在家中陪著歆兒,對外間的事兒沒留意,怎么京中最近有什么新聞不成?”
姐姐也不知怎么著了,每次過來總尋她說著那位賈子鈺的事兒,這一次應該不是吧?
甄晴輕聲說道:“昨個兒,鎮(zhèn)國公家被打降罪的事兒,妹妹應該也聽說了吧。”
甄雪抿了一口茶,暗道,這次看來不是,輕聲道:“牛家拿虛假的請功奏疏遞上來,貽誤軍機,鬧了前日那一出,倒不知怎么處置著?”
前幾天,天子在魏王封妃大典上吐血暈倒,鬧得滿城風雨,這件事兒不可能有頭沒尾。
甄晴面覆清霜,冷聲道:“父皇處置牛家可不僅僅是那封請功奏疏,還有附逆從賊,欺君罔上,這下子牛家不僅被除了爵,還夷了三族?!?/p>
鎮(zhèn)國公家原就不投王爺,也沒什么憐憫的。
甄雪面色變幻了下,幽幽嘆了一口氣,唏噓道:“夷滅三族,怎么這般慘?”
甄晴柔聲道:“河南之亂,局勢糜爛,與牛家脫不了干系!再說,將父皇氣的暈倒,更是罪大莫及!妹妹可知,牛家這一倒,都沒什么人求情,就連南安太妃家還有那幾家,都一言不發(fā)?!?/p>
牛繼宗屈身事賊,欺君罔上,罪證確鑿,故而鎮(zhèn)國公府一倒,如理國公、治國公還有南安太妃府上,一個幫著說話的都沒有。
甄雪默然了下,面上帶著幾分戚戚然,道:“前幾天,鎮(zhèn)國太夫人領(lǐng)著兒媳婦還去求見太后,太后也沒見著她們,昨個兒鎮(zhèn)國公府上,還打發(fā)了嬤嬤說過來拜訪于我,多半是想讓我進宮求情?!?/p>
“妹妹見著她們了?”甄晴問道。
甄雪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道:“王爺不在家,我一個婦道人家,不好參合著前面的事兒?!?/p>
甄晴點了點頭道:“妹妹這樣做就對了,鎮(zhèn)國公府上的楚氏,昨個兒也求到我那兒,我也沒見,果然昨天晚上,宮里父皇就降以雷霆,聽說,昨個兒還賞了賈家兩大車絹帛,今個兒一早,我聽說宮里和坤寧宮,又賞賜賈家不少東西,這恩寵還真是綿綿不絕。”
“怎么連續(xù)賞著?”甄雪聞言,心頭一動,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