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一句說了,可保無虞,反手趙默就上疏朝廷,永寧伯說……
防人之心不可無。
趙默面色怔了下,說道:“永寧伯,河南方定,黎庶稍安,如是再有一場黃河決口,不知又鬧得多少事端,永寧伯為國之干城,還是當緊要一些才是?!?/p>
賈珩整容斂色,說道:“本官總督河南軍政,自會全力而為?!?/p>
“南河那邊兒情形如何?”趙默開口問道。
“先前與南河總督高斌提及兩衙共抗汛情,已有過一次通氣,遇有險工,雙方互相通報應援,如今得趙閣老出京坐鎮(zhèn)南河,協(xié)調(diào)上下,南河那邊兒更是如虎添翼?!辟Z珩開口道。
其實南河那邊兒的情況,他這幾天讓錦衣府的人暗訪,已摸清了一些情況。
河堤修了,但能不能承受著洪水,能承受著多大的洪水,只能說未有定論。
就怕洪水不講政治,不顧大局。
趙默點了點頭,面色肅然道:“此次,圣上對洪汛一事十分重視,本閣明日就前往清江浦坐鎮(zhèn),視察河堤,遇有險工,兩衙要及時通氣?!?/p>
雙方寒暄罷,趙默也沒有在縣衙久待,在驛館稍作歇息,第二天就馬不停蹄啟程前往淮安清江浦。
賈珩則在蕭縣布置了留守之人,然后按著廳、汛吩咐河丁沿著河段,巡視警戒水位變化,忙完之后,領著河南府相關官員,浩浩蕩蕩的返回開封府,親自坐鎮(zhèn)河堤。
其實,開封府的河堤重要性尤在歸德府以及蕭縣之上,因為開封府受波及的范圍更廣。
……
……
洛陽城,長公主府
后院中,在朦朦雨霧中,自后宅一座庭院傳來琴曲之音,飄過庭院,只是旋律中多少見著幾分幽怨和煩悶。
晉陽長公主坐在一張古箏后,纖纖十指勾起一根琴弦,旋即停下,看向不遠處拿著邸報凝神閱讀的少女,說道:“你這兩天看邸報,可有什么新消息?”
自賈珩前往歸德府到現(xiàn)在,一轉(zhuǎn)眼半個多月時間過去,而這半個多月的時間,只是打發(fā)人送來了幾次信,一訴相思之情。
咸寧公主看著手中的邸報,英秀的細眉微微蹙起,凝神說道:“今天的大河報上說,蕭縣的河堤快要竣工了,想來也就在這兩天罷,先生就該回來了。”
“哦,上面怎么說的?”晉陽長公主離座起身,走進而來,伸出纖纖素手,“刷”的一把拿過少女手中的邸報,然后邁著優(yōu)雅的步子,來到窗前,垂眸細觀。
咸寧公主柳葉細眉下的明眸抬起,看著麗人曼妙的倩影,撇了撇嘴,清越的聲音帶著幾許少見的嬌嗔:“姑姑,我還沒看完呢?!?/p>
先生不在家,姑姑就知道欺負她。
“本宮看完你再看。”晉陽長公主隨口說著,那張雍美華艷的玉容上見著專注,少頃,飽滿瑩潤的丹唇輕啟,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,道:“總督行轅駐節(jié)河堤半月有余,永寧伯不避艱險,親搬土石,修繕河堤,官府眾志成城,軍民一心……”
咸寧公主明眸熠熠生輝,心緒莫名。
晉陽長公主柔聲道:“河堤修好后,他還要在開封府坐鎮(zhèn),多半不會回洛陽,說來,這雨斷斷續(xù)續(xù)下了快一個月了?!?/p>
咸寧公主默然片刻,忽而開口道:“姑姑,我想去開封府?!?/p>
晉陽長公主看了一眼咸寧公主,目光在其眉梢眼角無意識流露出的嫵媚風韻凝了凝,輕笑道:“攏共沒分別幾天,這就坐不住了?”
明明是未經(jīng)人事,倒有些婦人的食髓知味的一般,也是,據(jù)他所言,欲罷不能的地方原是在外面,他伺候人起來,的確讓人刻骨銘心,巧舌如簧,口蜜腹劍。
咸寧公主來到晉陽長公主身后,捏了捏麗人的肩頭,少女靡顏膩理,冰肌玉骨的容顏上見著淺淺笑意,低聲道:“姑姑,要不咱們?nèi)ラ_封府等著?”
賈珩臨走之前,再三叮囑咸寧要聽晉陽長公主的話,不要擅自行動,而夏侯瑩也看住咸寧公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