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寧公主也猜出賈珩的一些顧慮,也沒有再行邀請,獨自去了。
待咸寧公主離去,賈珩抬眸看向玉顏清冷如霜的陳瀟,近前在竹榻上落座下來,拿起幾案上的西瓜,自顧自吃起來,問道:“改主意了?”
陳瀟往一旁挪了挪,清眸瞥了一眼賈珩,道:“我如果不答應(yīng),你這次是喚咸寧過來,下次還準(zhǔn)備喚誰?”
賈珩吃著西瓜,輕笑了下,說道:“你既然在府中住著,我想喚誰過來不能喚?”
說著,將手中的一牙西瓜放下,拿起手帕輕輕擦了擦嘴,從袖籠里拿出一份箋紙,在陳瀟眼前晃了下。
陳瀟目光被吸引過去,心頭詫異,問道:“這是什么?”
“奴契?!辟Z珩展開奴契,給著陳瀟看著,說道:“這是你先前入府的時候?qū)懙?,你在府上,就是寧國府的奴仆,我想怎么使喚你,也是合情合理的吧??/p>
陳瀟進府當(dāng)廚娘,自然要將奴契送到了官府備案,不過上面的名字寫的是蕭三娘。
陳瀟秀眉蹙了蹙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向賈珩,道:“你不會以為就憑這一張紙就能綁住我?”
賈珩將奴契收起,徐徐道:“這倒不至于,你一個宗室貴女,還是白蓮逆黨,豈是一張奴契能夠束縛住的?但你既賣到了府里,就要守府里的規(guī)矩,不然你也別想在賈家找什么廢太子遺嗣?!?/p>
陳瀟默然了下,清聲道:“你究竟想怎么樣?”
“是你想怎么樣?為一己私仇,何苦攪合的天下不寧?”賈珩看向陳瀟,冷聲說道。
陳瀟默然了下,低聲道:“你不懂?!?/p>
“圣上是你四伯,你父王周王一世英雄,當(dāng)年既然選擇了助圣上一臂之力,就說明做出了選擇,哪怕真的有你說的那些事兒,你父王也是權(quán)衡過的?!辟Z珩輕聲道。
陳瀟凝眸看向少年,貝齒抿著櫻唇,心思震動。
賈珩盯著少女清亮的眸子,說道:“你是周王的獨女,如果真的犯下謀逆之事,悖逆人倫,你讓天家何以自處?你心頭縱是有恨,誰沒有恨?這次開封叛亂,京營那些戰(zhàn)死的將校,不知多少人失去父親,而白蓮起事,天下大亂,又要死多少人,流多少血?”
陳瀟一時默然,轉(zhuǎn)過俏臉而去,心頭蒙上一層厚重陰霾,她真的做錯了嗎?
不,她只是想找出廢太子遺嗣,用最輕而易舉的方式報仇,不會牽涉到其他人。
賈珩又拿起一牙西瓜,低聲說道:“過幾天,我去揚州,你路上跟著,幫著做菜。”
這樣來歷不明的人,不能留在府中,還是要帶在身旁,方便監(jiān)視、控制。
陳瀟聞言,心頭一沉,凝眸看向正是大口吃著西瓜的少年,問道:“你去揚州做什么?”
如果去了揚州,她還怎么查廢太子遺嗣的下落?不行,她不去!
“你在問我?”賈珩看向面現(xiàn)急切之色的少女,不由伸手捏了捏陳瀟的臉頰,只覺肌膚柔膩,滑若凝脂,觸覺妙不可言,道:“這是你該問的嗎?”
“你……”陳瀟正自煩躁之間,被賈珩這般逗弄,探手出拳,向著賈珩迎面打去,卻見這時,對面那少年探手如電,使出了個小擒拿。
陳瀟另外一手向著賈珩迎面打去,卻見再次被制住,少女雙臂反復(fù)交叉。
“這么兇?”賈珩面色微頓,輕笑說著,伸手反手按住陳瀟的兩個手,一下子將其壓在竹榻上。
陳瀟一下子倒在竹榻上,看向居高臨下的少年,目光慌亂,心跳也加速起來,臉頰微紅,低聲道:“你……你放開我?!?/p>
此刻賈珩趴在陳瀟身上,制住陳瀟的兩個胳膊。
賈珩居高臨下看著那張肖似咸寧眉眼的面容,輕聲道:“每次都是你先動手的罷?然后,打不過,就求放過?”
陳瀟聞言,心頭不由涌起一股羞憤,什么叫打不過,求放過?
低聲道:“是你先動的手,第一次,還有剛才,都是你先動的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