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劉鎮(zhèn)撫派了人回來了?!边@時,一個錦衣番子從庭院外快步行來,向著賈珩抱拳行禮道。
“人抓到了嗎?”賈珩急聲問道。
那報信的錦衣番子回道:“鎮(zhèn)撫沿著血跡尋找賊人蹤跡,但在揚州的運河渡口血跡消失不見,歹人早有接應(yīng)船只,鎮(zhèn)撫正領(lǐng)著人,騎快馬沿運河追蹤,但運河兩側(cè)街巷眾多,道路不便,未必能攔得下。”
賈珩刷地面色陰沉下來,先前就擔心這個,沉聲道:“傳令下去,派江北大營全部騎軍分成數(shù)隊,沿河追蹤,一定要抓住多鐸!另外以快馬給沿河衛(wèi)所、巡檢司,封鎖沿河渡口船只,都要仔細搜檢,縱然掘地三尺,也要抓到!”
這時候正是夜幕深重,也就是后世八點多一些,而借著夜色掩護,視線不清,很容易就沒了線索,如是多鐸中途下船化妝潛逃,抓捕難度無疑會更大。
這時候受限于通信條件,不可能一個電話就讓沿路官軍封鎖。
那錦衣府衛(wèi)抱拳應(yīng)命,旋即快步跑離了廳中。
林如??聪蚰清\衣府衛(wèi)消失的背影,眉頭緊鎖,問道:“子鈺,還能抓到嗎?”
賈珩嘆了一口氣道:“情況不太妙,如是還有別的落腳點,他們一躲,想要再找到,就不容易了。”
林如海默然片刻,問道:“這東虜?shù)模趺淳腿绱四懘?。?/p>
賈珩道:“江防、巡檢沿路把守空虛?!?/p>
其實揚州百戶所反而沒有太多問題,只是先前上演著一出苦肉計。
這時,一個嬤嬤站在后堂的簾子下,探頭探腦,似在猶豫要不要進來,見到賈珩如電目光投來,欲言又止。
賈珩心頭了然,隨著那嬤嬤進入里堂。
嬤嬤陪著笑道:“大爺,姑娘聽說前院出了事兒,大爺受人刺殺,就打發(fā)我問問情況?!?/p>
黛玉在后院聽說賈珩赴宴之時被歹人刺殺,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,在屋里如坐針氈,擔憂不已,聽到前院錦衣回返,連忙讓嬤嬤來前院打聽打聽情況。
賈珩點了點頭,輕聲道:“去告訴林妹妹,就說我沒什么事兒,一會兒就過去看她?!?/p>
那嬤嬤連忙應(yīng)了一聲,稟告黛玉去了。
賈珩默然片刻,重又回到前堂,看向陳瀟,說道:“瀟瀟,隨我去看看馬顯俊招供了沒有?!?/p>
其實,縱然馬顯俊不招也沒什么用,只要府中管事抑或是親信掌柜泄露走私之事,闔族都要牽連,不過有沒有私生子就不好說,狡兔三窟。
而此刻,整個揚州城街道之上,火把如龍,人吼馬嘶,大批錦衣緹騎以及江北大營配合抓捕的官軍,封鎖水陸要道,同時向著馬家所在的莊園——德馨園撲去,開始抓捕親眷、管事。
一時間,人心惶惶,流言四起。
話分兩頭,卻說多鐸從浣花樓潛逃而出,沿著揚州城以東的運河渡口順水而下,運河這會兒正是半夜,恰是順水,不多大一會兒行了不少里程,而后剛出揚州城,迅速棄了船只,向著北境逃去。
揚州二十里外一座矮丘之下,多鐸已經(jīng)疼的暈過來,意識模糊,直到耳畔悠悠響起家仆蘇和泰以及鄧飚的呼喚聲。
“主子,主子!”
多鐸睜開眼眸,只覺眼前視線模糊,隨著習習夏風搖晃不停地馬燈,暈出一圈橘黃的光芒,從嗓子中發(fā)出虛弱的聲音,道:“這是哪兒?”
“主子,還在揚州,我們給主子止了血,鄂倫帶著人坐著船,引著官軍向太平洲去了。”蘇和泰急聲道。
其實,就是用生命為多鐸爭取一條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