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蓉道:“回珩叔的話,這邊兒的族叔倒也照顧,讓我接管著兩個(gè)莊子,一間鋪?zhàn)樱綍r(shí)收收租子什么的,小侄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?!?/p>
他拿了銀子就可以與金陵這邊兒的子弟到秦淮河的畫舫游玩,這可比去軍中刀口舔血強(qiáng)多了。
賈珩想了想,道:“你既然喜歡這樣也好,好生做事兒,待孝期一過,讓你母親給你張羅一門親事,也好成家立業(yè)?!?/p>
賈蓉連忙道:“珩叔可是有別的吩咐?”
賈珩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道:“沒事兒了,去罷?!?/p>
賈蓉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,然后朝賈珩恭敬行了一禮,然后離去。
賈珩看向賈蓉的背影,搖了搖頭,一夜再無話。
……
……
翌日,甄家莊園,裝飾精美奢麗的書房之中,梨花木椅子上列坐著幾人。
甄應(yīng)嘉未著官袍,一身黃褐色員外服,端坐在太師椅上,其人年歲五十左右,面容白凈,頜下蓄著灰白胡須,蠶眉細(xì)目,鼻如玉梁,相貌儒雅倒像讀書人。
下首一側(cè),坐著一個(gè)著武官袍服,頭戴山字冠,面容沉凝的中年漢子,正是甄應(yīng)嘉的弟弟甄韶,其子甄玨。
甄韶一側(cè)坐著年近四十的中年漢子甄鑄,身后則是其子甄璘。
至于甄應(yīng)嘉的二弟則是幫著杭州織造局督問絲綢生意,還未過來。
右邊一側(cè)的椅子上,則是坐著甄晴、甄雪兩姐妹,兩位王妃一頭秀郁發(fā)絲綰著大氣、端麗的云髻,芙蓉玉面,柳葉細(xì)眉,衣衫明麗,翠繞珠圍。
比起與賈珩癡纏之時(shí)的旖旎香艷之態(tài),雖一顰一笑都是華艷生光,雍麗清雅,但那股端莊妍美的韻態(tài),因?yàn)樯頌橛H王、郡王王妃之故,顯得凜然難侵。
至于甄晴秀頸之上,一條翡翠項(xiàng)鏈晶瑩熠熠,映襯的肌膚白膩,心形吊墜在如雪酥圓的滿月之間蕩著秋千。
甄晴與甄雪昨晚已然見過纏綿病榻的甄老太君,今日用罷飯菜,正是與甄應(yīng)嘉議事,不過說話的人還是甄晴,甄雪在一旁只是列坐旁聽。
甄晴秀眉之下,涂著眼影的美眸流波熠熠,輕聲問道:“父親昨晚考慮的如何?”
昨天在見過甄老太君以后,甄晴就簡單提及了賈珩的一些想法,大意是永寧伯欲整飭江南江北大營,甄家何去何從?
是幫著南京兵部以及兩江總督衙門,共抗崇平—永寧這對君臣,還是積極配合,希圖來日脫身之籌碼。
甄應(yīng)嘉眉頭緊皺,說道:“此事,你祖母昨晚也提及過了,是需得早做打算,只是那永寧伯在圣上面前,說話比王爺還好使?”
世上就沒有蠢人,就算甄應(yīng)嘉被富貴迷了眼,但年輕之時(shí)吃了不少苦的甄老太君,也未嘗沒有思量過“將來”之事。
甄晴輕聲說道:“父親,永寧伯算是近些年的后起之秀,近一年來,風(fēng)頭正盛的就是他,父親不在京城,不知道他在圣上跟前兒的分量?!?/p>
心道,父親也真是的,這讓她怎么說,難道說比王爺要強(qiáng)?
念及此處,芳心一跳,前天那個(gè)混蛋問的混賬下流話,好似夢魘一樣,驅(qū)散不了。
甄晴壓下心湖中涌起的漣漪,轉(zhuǎn)眸看向一旁嫻靜落座,雪膚玉顏上見著妍麗之態(tài),認(rèn)真傾聽談話如同乖乖女一般的甄雪,笑了笑問道:“父親不信可以問問妹妹,妹夫在軍機(jī)處與賈珩同殿為臣,這軍機(jī)處還是永寧伯提出來的?”
甄雪溫寧眉眼見著幾許不自然,芳心涌起一股嗔惱,姐姐這就是故意的,非要拿著王爺和那人一同過來問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