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不遠處的甄溪正在和李紋、李綺敘話,幾人都是同齡人,湊在一起倒也有不少話說。
“大爺來了。”
就在這時,伴隨著嬤嬤的聲音,幾人抬眸看去,卻見那身形頎長,一襲青衫直裰的少年進入內廳之中。
楚王妃甄晴凝睇而望,原是狹長、清冽的鳳眸不見往日的玫紅色眼影,眼眸流波,一股清純、婉靜的氣韻無聲流溢,于盛裝華服、煙視媚行的麗人而言,無疑十分罕見。
另一邊兒,甄雪同樣是素顏朝天,此刻拉著水歆的手,凝眸望去,秋水盈盈的美眸,似有千言萬語。
其實兩姐妹攏共也就二十四五歲。
因為甄老太君新喪,雖在民間,八十已是喜喪,兩位王妃臉上倒沒有笑紋,神情寡淡。
“干爹?!边@時,小蘿莉水歆面帶欣喜,跑將過來,如靈巧的百靈鳥般闖入賈珩懷中,啄了下賈珩的臉頰。
賈珩將水歆抱起,輕笑道:“歆歆,這幾天想干爹了沒有?”
“想?!彼P起兩個小手臂,緊緊摟著賈珩的脖子,糯聲道:“娘親這兩天一直哭,歆歆也哭了。”
見證了一場喪事,雖然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意義,甚至和甄老太君沒有什么感情,但大人們的悲傷和苦痛在眼前來來回回,無疑也讓小姑娘成長了許多。
賈珩抱著水歆近前,輕聲說道:“歆歆,這次在干爹這兒住幾天怎么樣?”
水歆欣喜道:“好呀?!?/p>
甄雪起得身來,眸光瑩潤如水,道:“子鈺,我來抱著她罷。”
說來,這位性情溫淑的花信少婦是一直喚著賈珩的表字,但因為賈珩收了水歆為干女兒,以及甄賈兩家的關系,倒并無不妥。
“沒事兒,好久沒抱過歆歆了,都重了呢。”賈珩單手抱著水歆,輕輕捏捏小蘿莉的臉蛋兒。
抬眸之間,看向甄雪,目光溫和幾分。
生離死別無疑讓人成長,不僅是甄雪,還是甄晴,那股歲月積淀的知性優(yōu)雅和人妻風情,恍若淳厚的仙漿佳釀,只是看一眼,就已醉入心底。
甄晴盈盈起得身來,恍若刀裁的柳葉眉之下,美眸盈盈如水,輕聲問道:“珩兄弟,今天怎么沒有去坐衙?”
聲音親近自然,漸漸如老夫老妻一般,但非經年夫妻不能聽出來那股自然而然。
迎著一道道目光的注視,賈珩輕笑道:“今日休沐,在家歇息。”
說話間,幾人落座下來,晴雯奉上香茗,徐徐退至一旁。
賈珩看向黛玉以及李綺、李紋,與黛玉的星眸對視一瞬,而后目光落在李氏姐妹時,兩個小姑娘明顯有些羞怯,倒也沒有多看。
兩個小姑娘在府中住了幾天,也不是一直住在這兒,住三天,回去兩天那種,其間都是和黛玉一同玩著,倒也并未影響他和黛玉親昵咩咩。
反而林如海因為吊唁甄老太君,中間過來住了一天,老實消停了幾天,住在了公館,等待這幾天召開的戶部鹽務會議。
賈珩轉眸看向甄晴,問道:“王妃,府上的事料定了嗎?”
甄晴輕輕嘆了一口氣,道:“差不多了,父親那邊兒還在相送賓客,老太太這一走,家里頗不平靜?!?/p>
人總是要往前看,況且甄老夫人已是八十多的人,哭也哭過許多場,甄家之人也漸漸從傷悲中恢復過來。
甄晴說著,美眸看向賈珩,說道:“正要和珩兄弟說說二叔的事兒,他現(xiàn)在府中為母親守孝,現(xiàn)在??転榈?,騷擾海疆,真是忠孝兩難全了?!?/p>
因為甄家有了喪事,甄韶自是在家守靈,這時候可不僅僅是文官要守制,武將一樣如此,除非奪情,而這個奪情,嗯,崇平帝怎么可能為甄韶奪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