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賈珩口中得知賈蘭為可造之才以后,李守中就暗暗留了意,打算好好栽培一下。
王夫人笑道:“是啊,不過南方遠一些,蘭哥兒年歲畢竟是太小了。”
李紈著一身蘭色素雅衣裙,云髻別著一根珠釵,臉上薄施粉黛,柔聲道:“父親和我說了,我想著再等一二年,已經(jīng)和父親回過信了。”
從父親啟用為安徽巡撫之后,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一些,明顯覺得老太太還有婆婆,對她較之以往的態(tài)度要和親近了許多。
如果說這僅僅是隱隱的感受,那么在榮府的感受就要強烈許多,她見著過往不怎么搭理他的大太太,也離多遠沖著她笑,還有那些嬤嬤和丫鬟隔著許久都行禮。
這……
李紈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,這一切的根源許是那天晚上?
少婦心湖之中漣漪圈圈生出,漸漸倒映著一個面容沉靜,劍眉朗目的少年。
那天她真是喝多了,事后想來,怎么能做出那等不知廉恥的事來,幸虧……子鈺他體諒著她的難處。
賈母笑道:“那也好,等大一些再去不遲,如今府里也算文武齊備,蒸蒸日上,我縱然即刻到了九泉之下,對兩位國公也有話說了。”
不得不說,這是自初代榮寧兩國,賈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,但如今卻有中興之勢。
薛姨媽笑道:“老太太這身子骨兒看著比我們都硬朗,哪能說那些?!?/p>
這蒸蒸日上,說來說去,還是因為珩哥兒出息。
珩哥兒,這是她的女婿來著。
念及此處,不由偷偷看向自家女兒一眼,目光在那肌骨瑩潤,容貌豐膩的少女臉上盤桓了下,心頭卻又嘆了一口氣。
寶丫頭也不知與珩哥兒走到哪一步了,她們小孩子沒個輕重,萬一……她這個當(dāng)娘的也不好問。
珩哥兒說著立功求婚,將來給寶丫頭請封誥命,這還要等多久?
其實,如今的賈珩在整個榮寧兩府漸得人心,除卻王夫人仍因元春和寶玉之事耿耿于懷。
當(dāng)然,如果對虜戰(zhàn)事沒有任何波折前提下,嗯……
賈母說著,瞥了一眼王夫人,問道:“寶玉他娘,寶玉他舅舅什么時候回來著?”
王夫人道:“這會兒還在北平,上次來書信說,今年夏天回京看看?!?/p>
王子騰當(dāng)初隨著李瓚前往北平府為將,本來就是要打一個翻身仗,到了地方以后也算老實本分,當(dāng)然如今北平無戰(zhàn)事,
賈母點了點頭,再不多言。
王家還和李家、林家不一樣,王家先前是要搶奪著她們賈家在軍中的話事權(quán)的,珩哥兒沒有提攜著也是對的。
“鴛鴦,去喚鳳丫頭過來,這都什么時候了,還沒起床呢?”賈母笑了笑問道。
沒有鳳姐,這榮慶堂的氛圍終究是差上一些,不夠歡快。
其實,這也是賈母對鳳姐的一些定位,疼孫媳婦兒是疼,但也和鳳姐暖場王、氣氛組有一定關(guān)系。
只是隨著鳳姐成了寡婦,每次在榮慶堂說著笑話的時候,鳳姐自己都有一種強顏歡笑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