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嬌軀一顫,鼻翼輕哼一聲,卻不敢聲張,但嬌軀綿軟一團。
寶釵水潤杏眸也有幾許潤意,芳心嬌羞,貝齒咬著粉唇,輕聲道:“珩大哥,歇息吧。”
賈珩道:“嗯,睡覺,睡覺?!?/p>
說著,閉上眼眸。
而寶釵與黛玉此刻卻對視一眼,目光在空氣交接,恍若觸電般,都是羞得連忙垂下目光,將螓首向賈珩懷里擠了擠,閉上眼眸。
而隨著時間過去,北方南安大軍在西北后路被斷的消息,正在經(jīng)由特殊的渠道漸漸傳來。
江南士人一時間議論紛紛,原本平順推行的新政,似乎又再起了波折。
……
……
神京城,宮苑,福寧宮
已是夜幕低垂,廊檐上的八角宮燈已經(jīng)亮起或橘黃、或朱紅的光芒,垂落而下的流蘇隨風(fēng)搖曳不停,殿中梁柱上的帷幔輕輕撫動,而一股愁云慘淡的氣息仍是揮之不散。
崇平帝臉頰凹陷,面如金紙,雙眸緊閉,也不知是周圍彌漫的草藥之氣嗆鼻,還是肺部不適,崇平帝連連咳嗽幾聲。
端容貴妃端著湯藥之碗近前,幽麗如冷玉的冰美人,柔聲道:“陛下,該喝藥了?!?/p>
崇平帝撐著胳膊,聲音沙啞問道:“容妃,什么時候了?”
在午后,這位天子用過熬好的湯藥,又是沉沉睡去,直到此刻方醒轉(zhuǎn)過來。
端容貴妃行至床榻前的繡墩落座,說道:“陛下,酉正時分了?!?/p>
崇平帝迫不及待問道:“子鈺到哪兒了?”
端容貴妃:“……”
定了定神,纖細(xì)的聲音輕柔、動聽:“陛下忘了,晌午時候才剛剛下了旨意,召子鈺回京,現(xiàn)在還在回京路上。”
崇平帝聞言,重又躺在靠枕上,雙目無神的盯著床榻上的帷幔出神,忽而低聲嘆道:“朕為何要用南安?悔不聽子鈺之言啊。”
微微閉上眼眸,借著燈火的映照,竟有兩滴眼淚沿著眼角無聲滑落。
十萬大軍,十萬大軍,全軍覆沒,這是崇平一朝的國殤!
國殤!
先前當(dāng)著群臣的面,這位天子反而沒有說出此言,或者說人在極度悲痛之下,甚至都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
比如摯愛親人意外離去,有人當(dāng)時驚聞噩耗,可能哭不出來,但過了一會兒,忽而觸景傷情,失聲痛哭,撕心裂肺。
而且,有些悔不當(dāng)初的話,也不適宜當(dāng)著眾臣的面說。
因為這一次和中原民亂還不一樣,那是一次假捷報的誤會,不是崇平帝自己造成的,也沒有釀成大禍,只是被耍之后的急怒。
但這一次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