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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7章 端容貴妃：陛下……陛下竟哭了？（第6頁）

馮太后轉(zhuǎn)而看向那坐在床榻上的崇平帝，道：“皇兒，皇兒。”

“母后?！背缙降郾犻_眼眸，看向馮太后，又閉上眼眸。

馮太后坐將下來，嘆了一口氣，道：“母后知你心頭的苦，當(dāng)年你父皇在遼東二十萬大軍大敗，當(dāng)年也茶飯不思，多么英明神武的帝王，卻從此一蹶不振?！?/p>

崇平帝一時(shí)無言，低聲道：“母后，兒臣不會，兒臣不會?！?/p>

馮太后拉過崇平帝的手，感受到那冰涼的手掌觸碰，心頭就是大驚，這大夏天的……怎么這般冰涼？

定了定心神，勸慰說道：“不說勝敗是兵家常事，就說為一國之君，治政以來，有得有失，都是常事，西北大敗之前，朝廷不是還打了一場勝仗不是？連那兇狠的女真人都大敗了，朝廷只要用對了人，這仗不可能打不贏的？”

崇平帝重重嘆了一口氣。

可他偏偏用錯(cuò)了人，放著對的人不用！剛愎自用，志得意滿，已為天下笑柄……

不，這都是南安匹夫，誤軍誤國！

這會兒，端容貴妃端起粥碗，輕聲說道：“陛下，先喝了藥粥吧?！?/p>

馮太后忽而開口道：“容妃給我吧。”

端容貴妃愣怔了下，迎著那銀發(fā)老太太的銳利目光，將墊著帕子的粥碗遞給馮太后，道：“母后，小心粥燙?！?/p>

馮太后接過湯碗，宮燈燭火似將往日凌厲的老太太映照的慈和許多，端過湯碗，拿著湯匙輕輕攪動(dòng)著，散著碗中藥粥的騰騰熱氣。

“太醫(yī)說，你身子虧空的厲害，開了一些人參、鹿茸之類的補(bǔ)血之藥，你才多大年紀(jì)？就吃上這些大補(bǔ)之物？你父皇前幾年頭里也不吃這東西呢?！瘪T太后遞至近前。

“母后?！背缙降厶ы聪蝰T太后，說道：“讓母后憂心了?！?/p>

“唉?！瘪T太后遞將過去，伺候著崇平帝吃著藥粥，看向那鬢發(fā)間的白發(fā)，嘆了一口氣，道：“你也是快半百的人了，既然給咸寧找了個(gè)知兵事的女婿，就該勤用著，兵事上不托付給他，你托付給誰？”

其實(shí)，心頭倒也知道緣故，還是制衡，防備，不能一家獨(dú)大。

崇平帝吃了藥粥，周身暖和了一些，目光閃動(dòng)，低聲說道：“母后。”

“一些文官兒的話，聽聽就好，不能當(dāng)真，你將女兒和侄女都嫁給了他，他但凡還是個(gè)人，豈會存別的心思？”馮太后目光銳利如劍，說道。

崇平帝面色倏變，心頭一驚，低聲道：“母后，兒臣從無此念?！?/p>

他何時(shí)猜忌過子鈺？子鈺是他一手簡拔，又將女兒和侄女嫁給了他，他從無此念。

馮太后看向自家兒子，蒼老目光中涌起復(fù)雜之色，嘆道：“母后雖然不懂馭人，但也大抵知帝王人心所想，你可知開國之時(shí)的太祖？”

崇平帝一時(shí)默然，目光怔怔出神，心底難免思量起開國之事。

“太祖爺封了四位郡王，當(dāng)初就屬北靜王功勞最大，仍然還讓北靜王以及其他幾位郡王掌兵，歷朝歷代異姓封王可都是沒有的?！瘪T太后輕聲說道。

崇平帝聞言，心頭一驚，說道：“母后，兒臣……并無此意，也是為了大漢社稷的?！?/p>

那等猜疑防備心思，他如何訴諸于口？

“皇兒，人心都是肉長的，你那些心思，保全也好，防備也罷，人豈會不知？”馮太后輕輕舀了舀粥碗，道：“人心寒了，再想焐熱就難了。”

一旦猜疑的種子埋下去，讓人家察覺出來，原本沒什么的，反而起了變故，這才是種禍之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