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信王是因?yàn)闅?,那相王呢?”問完,想想相王那看什么都要先哭一場的性子,瞬間想明白了。
帝王不說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,但也不能日日以淚洗面,實(shí)在有損國威。
“除了這幾位王爺,還有別的比較有可能的嗎?”
熟悉這些的謝景儉說道:“除去病故的、被母族連累失了圣心的、年齡差距太大難以成事的、或是生母地位太低的,還剩下恒王、榮王、穎王。但是,在我看來,三人要坐上那個(gè)位置幾乎不可能?!?/p>
被兩雙求知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,他頓了一下緩緩?fù)鲁鏊膫€(gè)字:“樹元立嫡?!?/p>
謝景儉望向沈鈞行:“歷朝歷代都遵循古禮,‘立嫡以長不以賢,立子以貴不以長’,說白了就是嫡庶尊卑和血脈親屬八個(gè)字,太子沒了,但太子的嫡子尚在,按照禮法規(guī)矩郡王排在諸王之前。假如,我是說假如……”
他起身另外換了個(gè)位置坐,確定沈鈞行不能一伸手就打到自己才繼續(xù)說道:
“假如郡王沒了,按照生母后宮位份高低來排序,應(yīng)該是鐘淑妃生的儀王,其次才是董賢妃生的信王,然后是生母為昭儀的相王……至于恒王、榮王和穎王,他們的生母皆是正三品的婕妤,要想輪到他們,除了祈禱前面幾位早逝,就只能效仿先人逼宮?!弊詈髢蓚€(gè)字被他說得又輕又慢。
謝景儉看兩人陷入沉默,想了想又補(bǔ)充了一句:“其實(shí),信王如果臉上的疤和手能治愈好,他才是郡王之后最有可能的那個(gè)人。畢竟”
信王行二,是太子之后年紀(jì)最長的皇子,生母又是正一品的淑妃,身份自然比其他皇子高。
謝景儉對沈鈞行說道:“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,太子在世時(shí),信王與他幾乎形影不離,在圣人心中他除了是個(gè)需要疼惜的兒子,還是自己自己最心愛的兒子看重的弟弟。”
“我曾問過竽瑟,信王臉上的疤應(yīng)該消不掉?!睖厍鍖幷f道,“不過如果帶著面具上朝其實(shí)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吧,體貌端正是對臣子的要求,又不是對帝王,再者坐在那個(gè)位置上的人也不需要以色侍人。”
“郡君說得有道理,所以端看怎么想?!敝x景儉朝沈鈞行揚(yáng)了揚(yáng)下巴,“武安侯,有沒有覺得皇家的那些事和你們安陸侯府有些像?爵位,嫡子、庶長孫,還有一眾庶子。唯二不同的是安陸侯府嫡子尚在,而安陸侯青睞的繼承人沈沐懷的生父是庶長子?!?/p>
話音一落,屋中陷入安靜。
“雨停了,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,安陸侯那邊你早做打算。”謝景儉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外走。
沈鈞行沉聲問道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前幾日寒食節(jié),那位楚大夫人約了謝家旁支的一個(gè)媳婦外出上香,得到的消息是要給你相看。安陸侯是你血脈上的父親,楚大夫人是你長嫂,為你相看娶妻是正理?!?/p>
“他們倒是大方,舍得給我相看世家女?!?/p>
“你想多了,我家那位旁支的女兒是在繼母手下長大的,怯懦聽話?!闭f罷,提步跨過門檻。
沈鈞行扭頭望向溫清寧,張了張嘴,正要說什么,忽然被對面的女子打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