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家?”
“是?!鄙蛄鹆c了點頭,她從自己的袖中,取出了一方手帕,輕輕地拭了拭眼角。
“臣女自知,身份卑微,能嫁入東宮,已是天大的福氣。臣女也知道,娘娘您待臣女,視如己出,恩重如山?!?/p>
“可臣女,”她的聲音里,帶上了幾分顫抖,“終究只是個,遠(yuǎn)嫁他鄉(xiāng)的孤女罷了。”
“在這座偌大的宮墻內(nèi),臣女沒有親人,沒有朋友,甚至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?!?/p>
“每日里,除了對著這四面宮墻,便是對著那些宮人?!?/p>
“臣女,真的好想,好想我那個,還在浣衣局里的妹妹啊……”
她沒有再說下去,只是將頭埋進(jìn)了自己的臂彎里,發(fā)出了壓抑的嗚咽。
她這番話,說得情真意切!
皇后謝氏靜靜地看著她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許久,她才緩緩地開了口。
“你倒是,重情重義。”
她說罷,便不再看沈琉璃,只是對著身旁的女官,淡淡地吩咐道:“去?!?/p>
“讓那個叫春桃的丫頭,從浣衣局里出來吧?!?/p>
“告訴那里的管事,”她的眼中,閃過了一抹冷意,“本宮的人,還輪不到他們來教訓(xùn)。”
當(dāng)皇后謝氏那句“本宮的人,還輪不到他們來教訓(xùn)”在寂靜的鳳儀宮內(nèi)緩緩落下時,沈琉璃的心,終于落回了肚子里。
她沒有再哭,也沒有再鬧,只是對著皇后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。
“多謝娘娘恩典?!?/p>
她的聲音里,帶上了恰到好處的感激。那副模樣,像一個終于找到了靠山的孩子。
“行了,”皇后謝氏擺了擺手,臉上充滿了疲憊,“起來吧?!?/p>
“本宮乏了,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是?!?/p>
……
當(dāng)沈琉璃,重新回到靜月軒時,已是深夜。
她沒有立刻歇下,只是靜靜地坐在窗邊,看著窗外的殘月,靜靜地發(fā)著呆。
“漂亮?!?/p>
君北玄的聲音,在她腦海中響起。
“你今夜這出‘苦肉計’,演得不錯?!?/p>
“王爺過獎了?!鄙蛄鹆г谛睦铮嘈σ宦?,“我這可不是在演戲?!?/p>
“春桃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