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半個時辰,皇后謝氏,拉著沈琉璃的手,問長問短,關(guān)懷備至。
從她在乾國的飲食起居,到她入宮后的身體狀況,每一個細節(jié)都問得極其仔細。
那副模樣,像一個真的在關(guān)心自己兒媳的慈母。
而沈琉璃,則更是將溫順恭敬四個字,發(fā)揮到了極致。
她不哭,不鬧,甚至不多說一句話。
皇后問什么,她便答什么。
那副模樣,像一個早已被磨平了所有棱角,徹底認命了的木偶。
她越是如此,皇后謝氏便越是滿意。
她覺得,自己已經(jīng)徹底地,將這只來自異國他鄉(xiāng)的小狐貍給馴服了。
然而,她不知道的是。
在這份虛假的平靜下,一場無聲的戰(zhàn)爭,正在沈琉璃的腦海中,悄然上演。
“不行!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了!”君北玄的聲音,充滿了對她這種消極怠工的不屑,“你現(xiàn)在,就像一只被溫水煮著的青蛙!再不想辦法跳出去,遲早要被這個老妖婆,給活活地玩死!”
“王爺,您說的輕巧。”沈琉璃在心里,有氣無力地回應(yīng),“我現(xiàn)在,被困在這鳳儀宮里,又能如何破局?”
“哼,”君北玄冷哼一聲,“真正的戰(zhàn)士,在任何時候,都不會放棄戰(zhàn)斗的勇氣!你忘了,你那位還在浣衣局里,受苦受難的好姐妹了嗎?”
春桃!
是啊,她怎么把這個給忘了?
她雖然身處囚籠,可她卻并非一無所有。
她還有,與她情同姐妹,生死與共的丫鬟!
……
就在所有人都以為,這場戲即將落下帷幕的時候。
沈琉璃,卻忽然哭了。
那眼淚,來得極其突然,也極其洶涌。
她沒有哭出聲,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些。
那本還算平靜的肩膀,也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。
那副模樣,像一個受盡了天大委屈的孩子。
“怎么了?”皇后謝氏的臉上,露出了困惑的表情,“是本宮,說錯了什么話嗎?”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沈琉璃搖著頭,聲音里帶上了,濃重的鼻音。
“那又是為何?”
“臣女只是……”沈琉璃抬起頭,那雙早已被淚水所模糊的眼眸,在這一刻,顯得是那么地楚楚可憐,“臣女只是,想家了?!?/p>
“想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