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想讓皇后那個老妖婆,用完了之后,直接變成一具冰雕嗎?!”
“王爺,”沈琉璃在心里,有氣無力地回應,“這‘赤炎草’,還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從太醫(yī)院那些殘卷里,找到的一味替代品呢?!?/p>
“哼,”君北玄嗤笑一聲,“那你倒是說說,你為何要用此物,來代替‘火靈芝’?”
“很簡單。”沈琉璃在心里,平靜地回應,“因為,這株‘赤炎草’,與‘火靈芝’雖然藥性天差地別,可它們曬干磨成粉末之后,無論是顏色還是氣味,都一般無二?!?/p>
“最重要的是,據(jù)太醫(yī)院的舊檔記載,此物乃是皇后謝氏的娘家,謝家商隊,獨有的貢品?!彼^續(xù)說道,“我用它來入藥,既全了‘藥理’,又捧了‘人情’。您說,皇后娘娘在看到這份,充滿了‘孝心’的配方時,是會懷疑我的用心呢?還是會,對我這個‘識大體’的兒媳,更加滿意呢?”
君北玄沉默了。
他不得不承認,這個女人的心思,確實縝密。
“算你狠?!痹S久,他才從牙縫里,擠出了這三個字。
“王爺過獎了?!鄙蛄鹆α诵Γ^續(xù)落筆。
“還有!”君北玄的聲音,再次響起,“這味輔藥,‘斷魂花’,乃是天下至陰至寒的毒草!其毒性,會隨著時間的推移,而慢慢地侵入人的五臟六腑!此物,絕不能落在謝氏的手中!否則,一旦被她查出此物的來歷,那我們便等于,是自尋死路!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琉璃點了點頭,“所以,我才更需要王爺您,為我尋一味,能以假亂真的替代品?!?/p>
“哼,算你還有幾分腦子?!本毙烈髁似蹋啪従忛_口,“有了?!?/p>
“你便用,‘紫背天葵’來代替吧?!?/p>
“紫背天葵?”沈琉璃的筆,微微一頓。
“沒錯?!本毙穆曇衾?,帶上了幾分得意,“此物,與‘斷魂花’一樣,都生長于陰寒潮濕之地,其根莖也同樣,帶有一股,極其微弱的甜香。尋常的太醫(yī),根本無法分辨?!?/p>
“最重要的是,”他的聲音里,帶上了一股狠戾,“此物本身無毒,卻與另一味,極其常見的安神香料‘合歡散’,藥性相沖!兩者若是同用,雖然不會致命,卻也能讓人,在睡夢之中,噩夢纏身,心神不寧?!?/p>
“屆時,”他繼續(xù)說道,“皇后娘娘她,不僅不會變得更美?!?/p>
“反而會,夜夜與她最不想看到的故人,相會于夢中?!?/p>
……
三日后,皇后謝氏的壽辰,如期而至。
鳳儀宮內(nèi)張燈結彩,暖香浮動,一派祥和富貴。
壽宴,在東宮所有妃嬪的“期待”中,正式拉開了帷幕。
與前幾日病中的憔悴不同,今日的沈琉璃竟是盛裝出席。
她身著一身淡紫色的宮裝,裙擺上用銀線繡著大朵的曇花,行走間,如同踏著月色而來。
臉上薄施粉黛,雖依舊帶著幾分病態(tài)的蒼白,卻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