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韌疼得齜牙咧嘴,卻乖乖摸出錦囊:“簫女俠明鑒,這分明是王姑娘硬塞給我的定情……哎喲!”
簫鈴兒指尖捻著避瘴珠:“定情信物?”
滿堂酒客哄笑起來。柜臺老鏢師搖頭咂嘴:“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,定情信物比老夫掉的頭發(fā)還多。”
簫鈴兒指尖捻著那顆碧瑩瑩的避瘴珠,對著窗外透進(jìn)的光瞇眼瞧了瞧,忽然“噗嗤”一笑。
“王棠那丫頭倒是舍得下本錢。”她將珠子放回錦囊,手腕一翻,錦囊輕巧地拋回竹韌懷里,“這顆避瘴珠可是用三百年碧眼魔蟾的內(nèi)丹煉的。你拿什么哄來的?該不會是偷了人家肚兜吧?”
竹韌手忙腳亂接住錦囊,順勢捂住胸口作心痛狀:“簫女俠這話可冤枉死人了!分明是王姑娘見我玉樹臨風(fēng),非要塞給我當(dāng)定情信物……”
話沒說完,一縷指風(fēng)“嗖”地擦過他耳際,釘在身后柱子上,是一根繡花針,針尾還綴著顆米粒大的珍珠,顫巍巍地發(fā)亮。
“再滿嘴胡扯,”簫鈴兒笑吟吟地轉(zhuǎn)著另一根針,“下回釘?shù)目删褪巧囝^了。”
金蟾散人正在吃花生米,見狀縮了縮脖子:“嘖嘖,合歡宗的相思針,竹老弟啊!老哥我當(dāng)年中過一回,抱著井沿喊了三天娘子!”
青錢客“唰”地展扇遮面,搖頭晃腦吟道:“紅顏拈針線,郎心顫如弦。妙?。 ?/p>
竹韌拔下那根針,針尖還帶著絲若有似無的蘭花香氣。他湊近鼻尖嗅了嗅,眼睛倏地亮了:“咦?這味道……莫非是城南趙婆婆獨(dú)門的凝香露?聽說攢三斤朝露才得一滴,簫仙子竟拿來泡針?”
簫鈴兒挑眉:“你倒是個(gè)識貨的?!彼鋈粌A身向前,發(fā)梢掃過竹韌手背,“那再聞聞,可還摻了別的?”
竹韌當(dāng)真湊近深嗅一口,脫口道:“七步迷魂散!還混了赤鏈蛇的毒涎!”說完猛地后退三步,捂住鼻子,“簫仙子好毒的手段!”
滿堂哄笑中,簫鈴兒拍桌嬌笑:“呆子!真要是毒針,你現(xiàn)下早躺地上抽抽了!”她指尖一勾,那根針竟自己飛回她的袖中。
老鏢師忽然重重咳嗽一聲:“兩位要打情罵俏去外頭!莫耽誤老夫做生意!”
竹韌笑嘻嘻拎起酒壇給簫鈴兒斟滿:“掌柜的這是嫉妒!你老年輕那會兒,怕是沒有仙子肯用金針扎你呢!”
竹韌見簫鈴兒放下酒碗起身,連忙抓起桌上那包沒吃完的花生米:“簫仙子這就要走?莫非不喜歡烈酒,不如去嘗嘗城南的甜酒釀?”
簫鈴兒指尖掠過鬢邊:“再坐下去,要惹某人嫌了?!闭f著繡花鞋尖輕輕踢了下竹韌的小腿。
“冤枉!”竹韌舉著花生米喊冤。
兩人笑鬧著往忘憂閣門口走去。
金蟾散人擠眉弄眼地想跟來,被青錢客一把拽住后領(lǐng):“沒眼力見的,沒看見月老正在牽紅線。”
竹韌跟著簫鈴兒離開忘憂閣,走到大街上。她忽然轉(zhuǎn)身,繡花鞋尖踢起顆石子:“喂!別送了,再送旁人該以為合歡宗要招你做上門女婿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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