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辰拍了拍木盒:“孩子呢?我要先見他們?!?/p>
棧道盡頭的山洞里,二十個(gè)孩子擠在一起,有的在哭,有的緊緊抱著膝蓋,那個(gè)瞎眼的小姑娘正用小手摸著巖壁,嘴里小聲數(shù)著“一顆、兩顆”——她在數(shù)石頭,想讓自己不害怕。
當(dāng)楊辰的聲音傳來時(shí),她猛地抬起頭:“是……是楊哥哥的聲音?”
楊辰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,他對(duì)著山洞里的孩子笑了笑,聲音放柔:“別怕,我來接你們回家,去青州看稻子?!?/p>
鐵羅剎果然在寨子里等著,他身材魁梧,臉上有道從眼角到下巴的刀疤,見楊辰進(jìn)來,拍著桌子大笑:“楊統(tǒng)領(lǐng)果然有種!把玉交出來,我放你們一條生路!”
楊辰打開木盒,假玉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幽光。鐵羅剎的眼睛都直了,伸手就要去搶。
“等等?!睏畛桨醋∧竞校拔矣袀€(gè)好消息,一個(gè)壞消息,你要先聽哪個(gè)?”
鐵羅剎一愣,隨即獰笑:“少?;?!先說壞的!”
“壞消息是,這玉是假的。”楊辰的話音剛落,寨子里的刀斧手立刻圍了上來。
“你找死!”鐵羅剎怒吼著拔刀。
“好消息是,”楊辰?jīng)]動(dòng),從懷里掏出那個(gè)小瓷瓶,“我?guī)Я遂`泉水,比鎖靈玉有用。還有,青州的稻田缺人手,去那里種稻子,管飯,能治病,比在這山寨里打家劫舍強(qiáng)。”
鐵羅剎的刀停在半空,盯著他手里的瓷瓶,又看了看帳外——他的兒子正在里屋咳嗽,每一聲都像刀子割在他心上。
山洞里的孩子們突然齊聲喊:“楊哥哥說,稻子熟了,能做白米飯!”“還有學(xué)堂,能讀書!”
鐵羅剎的刀哐當(dāng)落地。他盯著楊辰看了許久,突然揮了揮手:“把孩子送出去?!?/p>
“爹!”他的手下急了,“咱們……”
“閉嘴!”鐵羅剎吼道,卻沒再看楊辰,只是望著里屋的方向,“我去青州。但要是靈泉水沒用,我拆了你那破稻田!”
楊辰笑了,把瓷瓶遞給他:“一言為定?!?/p>
下山的路上,瞎眼的小姑娘牽著楊辰的衣角,小聲問:“楊哥哥,青州的稻子,真的會(huì)發(fā)光嗎?”
“會(huì)的?!睏畛酵h(yuǎn)處的太陽,把她的手牽得更緊了些,“像星星一樣,亮堂堂的?!?/p>
歸墟劍在鞘中輕鳴,像是在應(yīng)和這個(gè)約定。而西境的風(fēng)里,似乎已帶著青州稻穗的清香,和孩子們清脆的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