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柱穿透冰層,照在那些凍僵的玄鐵衛(wèi)身上,冰層瞬間融化,他們的傷口處竟?jié)B出淡淡的金光——那是戰(zhàn)神令蘊含的五帝正氣,在驅散寒煞的戾氣。
“不可能!”骨蘭的骨杖劇烈顫抖,“戰(zhàn)神令的戾氣比寒煞更重,怎么會……”
“因為握令的人,心里有光?!鄙蚯遛o的銀輝從冰晶中爆發(fā),與光柱融為一體,冰柱里殘存的百姓生機被喚醒,他們的虛影在光柱中跪下,對著楊辰深深鞠躬,然后化作光點消散——這是瑤光仙骨的生息之力,讓亡魂得以安息。
養(yǎng)煞陣徹底瓦解,玄冰原的冰層開始融化,露出底下的黑土。骨蘭看著自己青黑的皮膚漸漸剝落,突然發(fā)出絕望的嘶吼:“寒煞大人!救我!”
冰層下的咆哮越來越響,一只覆蓋著白毛的巨爪破冰而出,爪尖的寒氣能凍結空氣。寒煞的頭顱緩緩升起,它的眼睛是兩顆巨大的冰珠,盯著楊辰腰間的戰(zhàn)神令,發(fā)出震耳的咆哮。
“戰(zhàn)神令,鎮(zhèn)!”楊辰將令牌擲向空中,七顆紅瑪瑙化作七道紅光,纏住寒煞的巨爪。令牌上的雄獅虛影活了過來,張開巨口吞噬著寒煞的戾氣,黃澄澄的鬃毛在風雪中獵獵作響。
歸墟劍的金白劍氣順著紅光注入寒煞體內(nèi),金焰燒盡它的白毛,銀輝凈化著它的殘魂。寒煞在光柱中痛苦地翻滾,最終化作無數(shù)冰屑,融入玄冰原的黑土。
骨蘭癱倒在地上,黑袍化作飛灰,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——他竟也是北境人,眼角的疤痕與秦蒼的斧刃缺口完全吻合。
“我本是斷云關的守兵……”他看著楊辰,眼里流出黑色的血淚,“當年被冰煞族俘虜,他們說,只要我?guī)退麄冏鍪?,就放了我妻兒……可最后,他們還是把她們凍成了冰柱……”
楊辰的歸墟劍停在他眉心,卻遲遲沒有落下。沈清辭的銀輝在骨蘭身上流轉,映出他藏在懷里的半塊玉佩——那是北境女子常用的平安佩,上面刻著個“秦”字,與秦蒼斧柄上的刻痕一模一樣。
“秦將軍的妹妹……”隨隊的玄鐵衛(wèi)失聲驚呼。
骨蘭慘笑起來,淚水混著血淌在黑土上:“我對不起她……更對不起北境的百姓……”他突然抓住歸墟劍的刃,用力向前一送,“殺了我,用我的血,給玄冰原的黑土施肥吧……或許,還能種出青州的稻子……”
歸墟劍的金白劍氣收回,骨蘭的身體緩緩倒下,眼睛望著斷云關的方向,像是在尋找什么。
三天后,飲馬河傳來捷報,李肅不僅護住了糧草,還策反了三個蠻族部落,他們帶著楊辰送去的青州稻種,在飲馬河的岸邊開墾出第一片凍土農(nóng)田。
斷云關的城門上,秦蒼的尸體被小心取下,玄鐵衛(wèi)們用歸墟劍的劍氣融化冰層,發(fā)現(xiàn)他懷里藏著個布包,里面是粒飽滿的稻種,據(jù)說是去年楊辰送他的,他一直帶在身上。
“秦將軍,你看?!睏畛綄⒌痉N埋在關隘的黑土里,戰(zhàn)神令的紅瑪瑙光芒落在土上,“明年春天,這里就能長出稻子了?!?/p>
歸墟劍插在關隘的城樓上,金白劍氣與戰(zhàn)神令的紅光交織,在北境的風雪中筑起一道屏障。冰煞族的殘部已退回極北之地,玄冰原的黑土上,開始有牧民趕著牛羊歸來,他們的帳篷前,插著小小的木牌,上面寫著“青州稻種,三月可播”。
沈清辭的銀輝落在戰(zhàn)神令上,七顆紅瑪瑙的光芒漸漸柔和:“以前總以為,戰(zhàn)神令代表著殺戮,原來它真正的力量,是守護后的重生?!?/p>
楊辰握緊令牌,風雪掠過他的臉頰,帶著黑土的氣息。他知道,戰(zhàn)神令的使命還未結束,九州的安寧需要一代代人守護。但只要歸墟劍還在,只要心里的光不滅,這北境的風雪,終會變成滋養(yǎng)稻禾的春雨。
校場上的玄鐵衛(wèi)們已開始訓練,他們的吼聲穿透風雪,與歸墟劍的輕鳴、戰(zhàn)神令的嗡鳴交織在一起,像一首寫給北境的戰(zhàn)歌,歌詞里沒有殺戮,只有“回家”和“希望”。
玄冰原的冰層下,那粒秦蒼藏在懷里的稻種,正悄悄抽出嫩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