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她沒再看我一眼。
優(yōu)雅決絕地轉(zhuǎn)身,黑色裙擺劃出冰冷弧度,高跟鞋敲擊地面,徑直走出這彌漫罪惡的房間,“咔噠”一聲,輕輕帶上了門。
那輕微的關門聲,如同驚雷炸響。
辦公室里死寂。只剩我,站在狼藉中,被腥膻氣味包圍,耳邊反復回蕩那句冰冷審判:“你太讓我失望了……”
巨大的空虛和恐懼,如同冰冷潮水,瞬間將我淹沒。
整個下午,我都像困獸般悶在辦公室里,一根接一根地抽煙。
濃重的煙霧幾乎要將我吞噬。
該如何面對她?解釋?道歉?
任何言語在那樣赤裸的罪惡現(xiàn)場都顯得蒼白可笑。
我甚至不敢想象她此刻的眼神,那冰冷的、看透一切的眼神,足以將我釘死在恥辱柱上。
時間在煙霧繚繞中緩慢爬行,直到窗外華燈初上,城市的喧囂漸漸沉淀。
我推開辦公室沉重的門,走廊一片死寂。
路過財務總監(jiān)辦公室時,里面早已漆黑一片。門緊閉著,冰冷無聲。
她走了。
沒有像往常一樣,哪怕只是冷淡地喊一聲“走了”。
她甚至沒有等我,沒有給我一個哪怕是擦肩而過、承受她冰冷目光的機會。
這無聲的離開,比任何斥責都更鋒利。
它清晰地宣告:在她心里,李康已經(jīng)徹底淪為一個心理扭曲、無可救藥的變態(tài)。
那個她曾試圖引導、期望能走上正途的“弟弟”,已經(jīng)在她面前親手撕碎了最后一絲體面。
心口像被掏空了一塊,冷風颼颼地灌進來。
我像個游魂,飄出了公司大樓,融入了城市的夜色。
夜幕低垂,白天的暑氣被晚風一點點吹散。
我漫無目的地走著,穿過霓虹閃爍的街道,走向更深的黑暗。
最終,我停在一處僻靜的湖邊,坐在一塊冰冷的巖石上。
一箱啤酒,一包煙,成了我此刻唯一的伴侶。
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著城市的燈火和天上的明月,本該是寧靜美好的畫面。
我機械地灌著苦澀的液體,辛辣的煙霧嗆入肺腑。
遠處隱約傳來孩童無憂無慮的嬉笑聲,那聲音像來自另一個世界,與我隔著一層厚厚的、名為“絕望”的玻璃。
明月高懸,清輝灑落,我卻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遺棄了,格格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