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解藥配置,還差一位極其關(guān)鍵的藥引。”龐太醫(yī)頓了頓,似乎難以啟齒,“需虎髓入藥。”
裴九肆眉頭一蹙,“虎髓?雖不易得,但皇家獵苑或各地貢品中,尋得虎髓并非難事。”
“殿下有所不知,”龐太醫(yī)連忙搖頭,“非尋?;⑺杓纯?。此毒陰寒詭譎,需以至陽至剛之物為引方能化解。故而這虎髓,需出自白虎方有奇效,且…非得是活了三十年以上的白虎之髓不可!年份不足,則藥效不濟,無法根除毒性,反而可能引發(fā)毒素反噬!”
“三十年以上的白虎?”成王聞言,臉色也凝重起來,“白虎已是罕見,世間猛獸,能活過二十載已屬長壽,三十年這未免太過強人所難。龐太醫(yī),你是否確定?”
龐太醫(yī)叩首,語氣肯定,“老臣翻遍古籍,確認(rèn)無誤。陛下體內(nèi)之毒潛伏已久,此次爆發(fā)猛烈,非此奇藥不能徹底清除。只是…這三十年白虎髓,實在…可遇不可求啊?!?/p>
殿內(nèi)瞬間陷入一片沉寂。
白虎難得,三十年壽數(shù)的白虎,更是聞所未聞!
夕若的心也沉了下去。
她熟知藥理,更了解百獸習(xí)性,忍不住低聲對裴九肆道,“殿下,尋常老虎壽命至多二十余載,能活過二十五六年已屬鳳毛麟角。三十年幾乎是不可能的年限。龐太醫(yī),是否有所誤?或有其他藥物可替代?”
龐太醫(yī)苦笑搖頭,“夕若姑娘精通藥理,所言不虛。老夫亦知此物難尋,然古籍所載確是如此記載,且再三強調(diào)年份不足之害甚大,寧可不用,也不能將就。老夫不敢妄加更改,更不敢拿陛下龍體冒險啊?!?/p>
裴九肆凝視著龍榻上氣息微弱卻總算恢復(fù)了一絲生機的父皇,再看向一旁面露難色的龐太醫(yī)和憂心忡忡的眾人,心中瞬間有了決斷。
他轉(zhuǎn)向成王,語氣沉靜卻不容置疑,“皇叔,父皇初醒,宮中諸事繁雜,離不開您坐鎮(zhèn)主持大局。尋找白虎髓之事,刻不容緩,便由侄兒親自帶人出宮尋訪?!?/p>
成王裴韞聞言,面露擔(dān)憂,“九肆,此事兇險未知,且那三十年白虎蹤跡難尋,你親自前去,不如派得力屬下…”
“皇叔不必多言?!迸峋潘链驍嗨凵駡远?,“為父皇盡孝,豈能假手他人?何況此事關(guān)系父皇性命,我必須親自去才放心。宮中和父皇,就托付給皇叔了?!彼捳Z雖客氣,卻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強勢,目光深沉地看了成王一眼。
成王見狀,只好嘆息一聲,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既如此,你萬事小心。宮中一切有我,定不叫宵小之徒有機可乘。”
裴九肆微微頷首,不再多言,立刻點選麾下精銳暗衛(wèi)及熟悉山林地形的侍衛(wèi),準(zhǔn)備即刻出發(fā)。
幾乎在裴九肆隊伍剛集結(jié)的同時,消息便悄然遞到了宮外。
離王府內(nèi),裴離正因流言順利散播而稍顯得意,聽到心腹來報,猛地從座位上站起。
“什么?父皇醒了?需要白虎髓解毒?裴九肆親自出宮去尋找了?”他一連串發(fā)問,眼中精光閃爍。
“是,殿下。據(jù)宮內(nèi)可靠消息,需三十年以上的白虎髓方有效用,極其難尋。”
“三十年白虎…”裴離踱步片刻,臉上逐漸露出一個扭曲而興奮的笑容,“好!好??!真是天助我也!”
他正愁無法插手宮內(nèi)之事,無法在父皇面前表現(xiàn),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!
若是他能先于裴九肆找到那白虎髓,救回父皇…那便是天大的功勞!之前的流言蜚語和不孝之名將不攻自破!
屆時,父皇會如何看待?朝臣會如何選擇?勝負(fù)將瞬間逆轉(zhuǎn)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