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肆,”成王的聲音卻適時響起,帶著沉重的嘆息打斷了她,“流言猛于虎,不可不防,可當(dāng)下重中之重,仍是皇兄龍體。你我問心無愧即可,待皇兄蘇醒,一切自有公斷。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加派人手,嚴(yán)防死守,絕不能再出任何紕漏!”
他語重心長的說著,一副全然為大局著想的模樣。
夕若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,只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對方做什么都有可能被揣度。
裴九肆沉默片刻,點了點頭,“皇叔所言極是?!彼愿滥鞘绦l(wèi),“加強宮中戒備,流言之事,暫且壓下,容后處理。”
夕若的話再次被堵了回去,心急如焚,卻無可奈何。
接下來的兩日,情況依舊。
夕若幾乎找不到與裴九肆單獨相處的機會,即便有,也總是轉(zhuǎn)瞬即逝,無法深談。
她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(wǎng),每一次想要提醒殿下,都會被各種“巧合”打斷。
直到第三天清晨,夕若下定決心,無論如何必須告知殿下自己的疑慮。
她剛走到裴九肆?xí)盒钠铋T口,還未及通傳,就見龐太醫(yī)滿臉喜色、腳步踉蹌地奔來,聲音因激動而顫抖,“殿下!成王殿下!醒了!陛下醒了!”
眾人皆是一震!
裴九肆猛地站起身,“父皇醒了?!”
臉上瞬間煥發(fā)出光彩,多日的陰霾似乎都被這一消息驅(qū)散。
夕若也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。
皇上醒了!只要皇上清醒,成王縱有野心,也必然要收斂幾分,殿下目前的危局至少可解大半!
她隨著裴九肆和成王快步趕至龍榻前。
皇帝果然睜著眼,雖然依舊虛弱,眼神卻比之前清明了許多,看到裴九肆,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說什么,卻氣力不濟。
淑妃正小心地喂他喝著清水。
成王率先上前,語氣激動又克制,“皇兄!您終于醒了!臣弟這幾日。。。真是讓臣弟憂心如焚??!”
皇帝目光掃過他,又看向裴九肆,極輕微地點了下頭。
裴九肆跪在榻前,握住皇帝枯瘦的手,眼眶微紅,“父皇…”
待皇帝緩過一陣,精神稍濟,龐太醫(yī)才上前,仔細(xì)診脈后,沉吟片刻,面露難色。
“龐太醫(yī),父皇情況如何?那毒…”裴九肆亟不可待地問。
龐太醫(yī)跪地回稟,“啟稟二位殿下,陛下洪福齊天,此次蘇醒,病情已暫穩(wěn)。老臣日夜鉆研,已初步擬定解毒之法,只是…”
“只是什么?需要何物?但說無妨!”成王催促道。
“只是解藥配置,還差一位極其關(guān)鍵的藥引?!饼嬏t(yī)頓了頓,似乎難以啟齒,“需虎髓入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