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正!周正那條李天為養(yǎng)的狗!他剛才沖到我這!指著我的鼻子罵!要我交人!要我把這些年給市里掙下的基業(yè)都吐出來!”
“他說……他說李天為只給我三天!三天!就要把我星耀連根拔起!”
“爸!您聽見了嗎?!李天為他忘恩負(fù)義!他忘了當(dāng)年是誰……”
“夠了!”
杜玉山的聲音不高,甚至有些低沉沙啞。
但這兩個字,如同兩記冰冷的戒尺,瞬間抽斷了杜維明失控的咆哮。
電話那頭只剩下粗重紊亂的呼吸聲。
杜玉山握著話筒,身體靠在藤椅寬厚的椅背上,目光落在臺燈柔和的燈光邊緣,那里是一片昏昧的陰影。
他沉默著。
這沉默,遠(yuǎn)比剛才杜維明的咆哮更具壓力。
幾秒鐘后,杜玉山才緩緩開口,聲音依舊平靜,聽不出任何波瀾:
“周正……具體說了什么?”
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杜維明聲音發(fā)顫,帶著巨大的屈辱和不甘。
“他上來就罵!說我在龍灣無法無天!說我仗著您的面子胡作非為!說我草菅人命!把公安局當(dāng)成了自家的打手……”
杜維明語無倫次地復(fù)述著周正那些字字誅心的指責(zé),語氣里充滿了被戳破遮羞布后的慌亂和色厲內(nèi)荏。
“他還……還提到了陳志強(qiáng)的兒子……還有……還有王德發(fā)……”
“他說……這是李天為的意思……讓我三天內(nèi)必須……必須……”
杜維明的聲音哽住了,后面的話羞于啟齒。
陳志強(qiáng)?王德發(fā)?
還有那份名單……
李天為……都知道了?
不。
不是知道。
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,他也不可能不知道,只是從沒用過!
周正深夜登門,哪里是吵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