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南芷嫣抬手示意,那領路的女子立刻走進水榭。
“只不過到那時小郎君若是沒想明白,我也不會再客氣了。送小郎君回去?!?/p>
硯安被帶出了水榭,沿著來時的回廊返回。
春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,打在屋檐上、樹葉上,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,卻仿佛都鉆進了硯安的心里,攪得他心煩意亂。
被囚禁的日子過得很慢,硯安只感覺日頭一點點的挪動,許久天才漸漸黑了下來,只是雨還未停,將這宅子里的夜襯托得格外陰沉。
“小郎君,浴桶的熱水已經(jīng)打好了。”仆侍上前幾步稟報。
硯安從思緒中回神,見這幾個如看門犬的仆侍一陣不耐。
“我要沐浴,你們也要在這看著?”
“主子叫我們伺候小郎君?!?/p>
“那我不用你們伺候,要不然我砸了杯子割腕自盡,你們主子也拿不到她想要的籌碼?!背幇怖淅涞?。
仆侍們面面相覷,最終退到屋外外守著。
見不再被人盯著,硯安緩緩褪掉衣衫,解了在腳踝上綁著的匕首。
——這還是妻主送的防身匕首。
硯安坐在浴桶里,被溫暖的水包裹,幾乎將今日的不安都驅(qū)散了。
他將匕首握在手里,心中有些嘲諷。
也不知道是南芷嫣太過自信,還是以為側(cè)王夫?qū)λM行了搜身,如此大意的讓他帶了個匕首在身上。
突然,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,像是有人踩在積水里發(fā)出的聲音。
硯安心中一驚,警惕地看向窗外。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,緊接著,木窗發(fā)出極輕的“吱呀”聲,夜風裹著雨絲卷入室內(nèi),吹得床帳微微晃動。
硯安立刻繃緊身體,緊緊的攥住手中的匕首。
“誰。。?!?/p>
冰涼的手指突然捂住他的嘴,雨水氣息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。
硯安還來不及看清面前人是誰,猛地將手中匕首揮出直直的刺向來人脖頸。
“撲通”一聲輕響,手被抓住,匕首脫手落入水中,緊接著就是硯安小聲的嗚咽。
硯安瞪大眼睛,借著燭火光看清了來人被雨水打濕的眉眼。
往日看他溫和眉眼此刻染上了些血腥的氣息,左臉頰還帶著一道未干的血跡。
是岑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