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支撐七日就足夠了?!?/p>
季鯉摸著衣服里藏著的罐頭,走出店面時想著。
他掃了一眼周圍的熙然的人群,并未匯入主干道的攘攘人叢,而是側身拐進了一條略顯清靜些的岔道。
目光掃過兩旁林立的商鋪招牌,最終定格在一面刷著朱漆、掛著“驛通郵傳”黑底金字的牌匾上。
這是太平門的當?shù)胤志帧?/p>
這些私人郵局的前身大多都是鏢局,所以自然也有幫忙打探消息這一業(yè)務。
將這些事情全部細密嚴謹?shù)陌才磐旰?,季鯉才按照劉六六分別時塞給他的地址,走向了城內(nèi)一處魚龍混雜的角落——戲班子暫時賃下用作排演和歇腳的臨時場子。
對于戲班子,季鯉的態(tài)度還是相當正面的。
季鯉心中清楚,他們大概率打的是江家秘術的主意,幫江家辦白事不過是借口,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接近和調(diào)查江家。
但江家的秘術有沒有被拿走,與季鯉這個臨時七天的少爺毫無關系。
江家是深潭,戲班是泥鰍。泥鰍想沾點潭底淤泥的味道,只要它們攪動的泥漿別影響了每晚的守靈,季鯉反而樂得在潭邊做那壁上觀的漁夫,靜看泥鰍翻身,順便互相利用與各取所需。
季鯉思索間,已經(jīng)走出了鬧市區(qū),走向了那片江湖市井,魚龍混雜的城北區(qū)域。
與此同時
而在他側后方不遠處——
一座高懸“醉仙樓”匾額的酒肆,二樓臨街雅間的木格窗內(nèi)。
一只修長無比、指節(jié)分明的手指緩緩抬起,輕輕地撫弄著耳垂下墜著的一串被紅繩串起的古舊銅錢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叮。。。。。。”
少年妖異得令人心頭發(fā)悸的臉龐隱藏在窗欞的陰影中,一雙弧度過分上挑、眼尾斜飛入鬢的眸子
,在那一串銅錢的微響里,無聲無息地鎖定了漸行漸遠的。。。。。。
季鯉的背影。
。。。。。。
快走到戲班子租借的店面前,季鯉不動聲色地回頭。
但目光所及,不過是幾個路過的尋常行人。
他收回目光,臉上波瀾不驚,繼續(xù)數(shù)著房子,尋找戲班子的店面。
這地實在太偏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