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心中嘆了口氣,感覺到了有幾滴小水滴濺落在了他的臉上。
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什么。
但他沒有伸手擦去,哪怕他懷疑金玉魁可能通過這滴血來達成某些目的。
因為眼前的壁畫里的列祖列宗們已經徹底瘋狂了,分食也進入了尾聲。
長幼有序,倫理尊卑,血脈親疏,這些平日在江家被嚴格尊守并執(zhí)行的東西,此刻竟然在江家祠堂這一全族最嚴肅重大的地方被這些所謂的先祖,規(guī)則制定者無視破壞。
諷刺到了極點。
鬼影的唱腔不再尖銳,而是變得虛偽造作,刻意柔緩:
“鏡中花容污了血。。。”
鬼影做假意驚惶狀。
“呀!快快兒。。。撣去這猩紅幾點!”
“理云鬢~整霞綃~”
“依舊是~玉~潔~冰~清~~菩薩貌!”
她輕搖拂塵,念白帶笑。
“您看這祠堂壁畫。。??蛇€是。。。寶相莊嚴光皎皎?”
戲曲聲漸漸微弱,但唱詞中嘲笑的意味余韻悠長。
與此同時,咀嚼聲漸漸消失,這些細碎的聲響消失不見了,它們又恢復了衣冠楚楚,德高望重,受人供奉的模樣,回到了壁畫上,寶相莊嚴了起來。
甚至某位都忘記擦去眉間吃東西時留下的鮮血了。
那一點紅是如此諷刺。
將那壁畫中的人像襯托得更像一尊寶相莊嚴的菩薩了。
季鯉神色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發(fā)生,然后結束。
他沒有任何惋惜和感傷。
季鯉原本反算計金玉魁時,就抱著這樣的想法。
金玉魁借季鯉牽制時做的事情越大越過火,那么他被反算計后,觸犯的族規(guī)也就會越嚴重。
所以有如今的下場,也可以說是他自己選擇的。
如果他真的當時幫了季鯉去取油,那今夜絕對不會是現(xiàn)在這個下場。
何況這只是金玉魁的一具換芯的肉身。
這位能和季鯉斗了多次的老鬼,定然還有其他后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