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使駙馬爺與裴桑枝替他料理了此番首尾,那他們便成了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,是他的共犯。屆時,即便想撇清關(guān)系,甩掉他,也絕無可能!
除此之外,更主要的是……
他不能再讓自己的生母繼續(xù)失控下去了。
如今,她就敢如此肆無忌憚,讓那個孽種踏入家門,甚至帶他招搖過市。若再鬧下去,誰也說不準(zhǔn),他那為護(hù)孽種的生母會不會在癲狂之下,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。
今時不同往日。
他不敢確定,這一次,他的生母究竟會選擇他,還是那個孽種。
真是奇了怪了,感覺圍在他身邊的,凈是些成事不足、敗事有余的拖累。
幫不上忙也就罷了,盡添亂!
想到這一層,永寧侯內(nèi)心掙扎須臾,終是咬咬牙道:“好,我愿意先說一部分?!?/p>
裴桑枝笑靨如花:“這就對了嘛?!?/p>
旋即,她朝房外的護(hù)衛(wèi)揚(yáng)聲道:“還不快去請駙馬爺來。”
“就說,侯爺忽然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想念他老人家了?!?/p>
對付永寧侯這豬狗不如的東西,總關(guān)著可不是辦法。得放他出去透透氣、遛遛彎,他才會自己作死。
永寧侯小聲嘀咕:“這張嘴是拿鶴頂紅淬的嗎?說出的話如此刁毒?!?/p>
不過,若是裴桑枝當(dāng)真飲下鶴頂紅……那該有多好。
他呀,怕是連睡著做夢都能笑醒。
不消多時,裴駙馬身裹厚實大氅,由暗衛(wèi)抬轎送至跟前,陰陽怪氣地開口道:“本駙馬活了幾十年,見過兒女向長輩晨昏定省的,倒從未見過當(dāng)?shù)姆催^來向不肖子行這般禮數(shù)?!?/p>
“真是活久見??!”
雪是停了,天兒也晴了,可這冷勁兒一點都沒緩!那冷風(fēng),嗖嗖的,真是往骨頭縫里鉆,冷得厲害!
“要說些什么快些說,本駙馬多瞧你一眼都覺得惡心。”裴駙馬狠狠的剜了永寧侯一眼。
他原以為,自己此生最憎惡的,就是那個死在公主手上的、同父異母的庶兄。
如今才明白……
終究是當(dāng)年太年輕,見識得太少。
他那庶兄就是再可憎,也從未想過謀逆作亂,要害得整個裴氏一族血流成河、
真是惡心他娘給惡心開門,惡心到家了!
“父親,人多口雜,可否請父親命暗衛(wèi)暫退至庭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