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桑枝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父親出府,是去了什么不干凈的地方,惹上一身跳蚤了嗎?”
“有話不妨直說。我與父親早已兩看相厭,同處一室久了,只怕彼此都難以忍受。”
永寧侯深吸一口氣,終是直接問出:“你是不是給我下了絕嗣的藥?”
裴桑枝聽罷,輕笑出聲:“父親這話,是在同我說笑嗎?”
“你能否添丁進口,于我又何影響?”
“難道你以為,我會忌憚一個嬰孩?還是覺得,區(qū)區(qū)一個嬰兒,就能搶走屬于我的東西?”
“怎么看,該擔(dān)心的也輪不到我吧?!?/p>
說到此處,裴桑枝話音稍頓,聲線里帶上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幸災(zāi)樂禍:“聽你這意思……是當(dāng)真被人下了絕嗣的藥?”
“下三爛手段的黑鍋,我可不背?!?/p>
“這種黑鍋若真背上,倒顯得我自己像個蠢貨了?!?/p>
永寧侯狐疑:“真的不是你?”
裴桑枝:“真的不是我?!?/p>
“若真是我下手……”
“敢問父親,我費盡心思給您下這絕嗣藥,于我又有何好處?”
“我想折騰你,哪里還需要大費周折?!?/p>
說話間,裴桑枝抬手,指尖指向永寧侯那只瞎了的眼睛。
永寧侯若有所思。
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。
“不是你,那又會是誰?”
裴桑枝攤了攤手,語氣淡淡:“這你就得問自己了。不妨好好想想,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,還是有人根本不愿看你再添子嗣。又或者想想侯府人丁凋零,最終對誰最有利。誰得利,誰的嫌疑……自然就最大。”
永寧侯不假思索:“你……”
最見不得他好過的,就是裴桑枝!
裴桑枝幾乎氣極反笑:“我一個及笄后便要議親出嫁的閨中女子,何須管你納幾房妾室、添多少新子嗣?!?/p>
“那些子嗣日后的前程絕不可能越過我去,一個個得看我的臉色、仰我的鼻息過日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