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子嗣日后的前程絕不可能越過我去,一個個得看我的臉色、仰我的鼻息過日子。”
“說句不中聽的,上位者又怎會在意手下是不是又多幾個奴才?”
永寧侯目光死死鎖在裴桑枝臉上,審視良久,心中逐漸有了判斷。
似乎……
真的不是她。
“是我不對,先入為主誤會了你?!庇缹幒詈苁悄芮苌?。
裴桑枝坦然受之,理所當然道:“我大人不記小人過,不跟你一般見識?!?/p>
永寧侯:……
“說來也怪……”裴桑枝語氣輕描淡寫,仿佛隨口一提,“這上京城中絕嗣之人,倒真不止一例。父親一把年紀被人下了絕嗣藥,而成尚書寄予厚望的嫡長子成景翊,據說也不能有后,也不知究竟是天閹,還是另有隱情?!?/p>
“父親,相比之下,他年紀尚輕,卻比您更可憐。所以,您實在不必擺出這副怨氣沖天的模樣?!?/p>
“還有……”
“既然父親已被人下了絕嗣藥,再不能生育,還是盡早將四哥撈出來為好,總不能連這唯一的兒子也折進去。到那時,父親可就真落得個斷子絕孫了?!?/p>
永寧侯咬牙切齒:有人比他更慘,他就不可憐了嗎?
“話不能這么說……”
裴桑枝打斷了永寧侯的話:“我沒心情與父親你做口舌之爭,父親若有這個閑工夫,不如抓緊時間去查查,到底是誰偷偷給你下了絕嗣藥。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,指不定下次下的就是要命的毒藥了?!?/p>
“若父親真有那么一日,我可沒那份孝心為您操辦什么風光大葬,一副薄棺送入族墳,便算仁至義盡了。”
永寧侯氣得幾乎喘不上氣,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摑在裴桑枝那張淬了毒般的嘴上。
黑蟒口中舌,黃蜂尾上針。兩般猶未毒,最毒婦人心!
但,他不敢……
永寧侯虛張聲勢的冷哼一聲:“我這就去查個水落石出,倒要看看是哪些見不得光的臭蟲毒蛇,躲在陰溝里害人!”
裴桑枝:“慢走不送!”
望著永寧侯略顯蹣跚踉蹌的背影,裴桑枝微微蹙眉,心中暗忖:方才那番暗示,不知是否足夠明顯?可曾真正觸動了他的神經?
她就差指名道姓了!
若永寧侯這般還悟不透,倒不如直接把腦仁挖出來喂豬算了,省的占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