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敏原本緊繃的神經(jīng),在感受到懷里小女孩身體的顫動時,也松懈了下來,一絲無奈的微笑浮現(xiàn)在她唇邊。就連還趴在地上的伊利絲,眼角的肌肉也微微牽動了一下。
瘋巖也因為這輕松氛圍,臉像是生銹的絞盤在轉動,咧開了嘴露出那有些殘缺的黃牙。
然而,他的笑還沒來得及出聲,就凝固在了他的臉上。
他的眼神出現(xiàn)了一瞬間的茫然和空洞,仿佛大腦中某個負責連接情緒的線路被突然剪斷。他困惑地看了一眼正在輕笑的格里夫,用布滿老繭的手掌摸摸了自己的臉頰,嘴唇微動,詢問自己:我…剛剛…為什么笑?
這輕松一刻,似乎并未覆蓋到隊伍最前端的人,費舍爾不敢有絲毫的分神,而眉頭也鎖的更緊了。
氣氛看似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,但那潛藏在希望之下的,是每個人心中都無法忽視的疲憊。
他們又躲過了幾次虹彩閃電的洗禮,停在了坡道的盡頭。
前方是一片徹底的斷裂。
螺旋路在這里被一個不規(guī)則的巨大豁口攔腰斬斷。對面,在二三十米開外,是坡道的延續(xù),但在兩者之間,只有深不見底,翻滾白霧的深淵。
“……又沒路了?!?/p>
伊利絲的聲音里,滿是無法掩飾的失望和煩躁,她跺了跺腳,走到斷口邊緣,向下瞥了一眼,立刻退了回來。
格里夫也走上前,他蹲下身,用戴著手套的手指,捻起一些缺口邊緣的晶體粉末。粉末的觸感溫熱,還帶著一絲能量爆發(fā)后特有的焦糊味。
“和之前的缺口一樣,”他站起身,聲音沉重,“看這痕跡,應該不是最近才造成的?!?/p>
眾人順著他的目光,仔細審視著這道天塹。在斷裂帶中間那片廣闊的虛空中,殘留著幾處曾經(jīng)是坡道一部分的、孤零零的凸起。它們大多只有巴掌大小,像巨大傷口上凝固的血痂,表面光滑而傾斜,根本無法稱之為落腳點。而在他們正對著的、近乎九十度的垂直廊壁上,也只有一些被能量侵蝕后留下,深淺不一的凹痕。
“我來開路吧”
費舍爾的聲音打破了沉默,他覺得自己應該做更多,任何事都行。
“我?guī)ЮK子飛到對面,拉兩條,做個簡易索道?!?/p>
“你狀態(tài)看起來不太對。。。是不是。。。。。?”亞敏立刻說。
費舍爾表情凝重,解下背上盤好的繩索,將其一端遞給格里夫,“這是最快的辦法,”
格里夫看著他,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不容拒絕的固執(zhí)和隱藏在固執(zhí)下隨時會爆發(fā)的情緒。
最終格里夫還是接過了繩頭。
費舍爾深吸一口氣,胸腔緩慢而有力地擴張。他向后退開幾步,為起飛留出足夠的空間。
就在他雙翼即將展開的瞬間,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強烈的麻癢感,突然從所有人的皮膚上傳來??諝庵?,那股臭氧的味道陡然濃烈,甚至能聽到細微的、如同炒豆子般的“噼啪”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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費舍爾的動作一頓。
一道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、淡藍色的電弧,在斷崖上方的空氣中一閃而逝。
“等等!”格里夫的話剛出口,費舍爾已經(jīng)蹬離了地面。
他不想再等了。
雙翼猛地張開,帶起的風壓將地面的白色粉末吹得四散飛揚。他的身體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,沖向對面。
可他剛飛出斷崖不到五米,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空中,無數(shù)淡藍色的電光憑空浮現(xiàn),瞬間交織成一張巨大而細密的靜電網(wǎng)。
根本躲閃不及,費舍爾的身體一頭撞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