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慌不忙的偏過身體,酒壇從他耳旁擦過,在經(jīng)過黑衣人肩膀后,那酒壇立即就掉了下來,嘩啦碎了一地。
回過眸,黑衣人猝不及防的對上顧擢的眼,紅血絲幾乎布滿了顧擢的眼,這幾日一點(diǎn)都沒怎么收拾,人早就變得邋遢極了。
現(xiàn)在沖著黑衣人,更像是個(gè)無能狂怒的廢物。
“你以為老子不想人死回到我身邊?是老子不愿意嗎?”顧擢握緊拳頭用力捶打著床榻:“是她根本不愿意!”
“老子該使的招都使了,老子是真的沒招了!”
黑衣人方才調(diào)侃譏諷的聲音情緒平緩下來,他語氣平淡:“直接下藥,人彘了?!?/p>
“你——!”顧擢瞬間被他這句話懟的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:“你,你是瘋了嗎!”
“瘋?”黑衣人歪過頭,透露在外的那雙眼的里面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,“只要能達(dá)到你想要的結(jié)果,過程算什么?!?/p>
這下,顧擢是真的說不出來了。
他可嘆于眼前的瘋子,但也可嘆自己的懦弱。
緊握成拳頭的掌心慢慢垂落放在被褥上,他在那上面展開,顧擢緊抿著唇,撫摸著那被褥之下是空曠的地方,“但我左腿已被你們割斷,殘缺不堪的人,該怎么去做?”
“割斷也是你的主意好不好?”黑衣人收起方才的表情,又做回那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纳袂椋骸澳懿荒軇e什么鍋都往我們頭上蓋?”
“你不就想要讓人看到你左腿沒了來心疼你嗎?結(jié)果——”黑衣人打了下手,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個(gè)房間里游蕩,好似打在顧擢的臉上:“人家壓根就不搭理你!”
顧擢咬緊后槽牙,簡直要被這人給氣瘋了。
可如今敵強(qiáng)我弱,他就算想做什么,此刻也動(dòng)不了,干不了。
對方也是依靠這一點(diǎn),瘋狂的在顧擢面前挑釁。
挑釁到后頭,顧擢太陽穴突突的跳:“你最好慶幸我不會遇到老大?!?/p>
“放心好了,”黑衣人又嘲諷了一句:“只要你不主動(dòng)去找老大,就你現(xiàn)在這情況,能走出顧府再說,還見老大。”
徐風(fēng)吹過,黑衣人欲要往下說話的動(dòng)作瞬間停住了。
他起身,隨手從桌上的果盤里挑選出最新鮮的一顆蘋果,在手上顛了顛,側(cè)身同時(shí)拉下臉上的口罩:“第一步,咱們已經(jīng)做成功了?!?/p>
“倘若你還是故意躺在床榻上裝病,就為了留情面,亦或者心疼不舍的話,”黑衣人語氣開始變冷:“你就想想當(dāng)初的太傅是何等下場吧?!?/p>
丟下這句話,咔嚓一聲,咀嚼聲緊接在后的傳回來。
顧擢起來坐直在床榻上惱然的看向?qū)Ψ?,隨手去抓身邊的東西朝著黑衣人砸過去。
但速度太慢,力氣太軟綿綿,又是光明正大,黑衣人十分輕松的就躲過去了。
他往后沖顧擢擺擺手,“走了?!?/p>
“趕緊滾!”顧擢沒好氣的吼道。
黑衣人立馬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,顧擢坐在那,身腰勾彎在那,略顯頹廢的垂眼看著自己的掌心,猶豫不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