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77章 記憶迷宮的輪回（第2頁）

“我每天都會去一次?！彼f，“就為了看你有沒有來過?！?/p>

我摸了摸手腕，那里還留著燒傷的痕跡，淺紅一圈。他伸手覆上來，指腹擦過那道紋路。

“0917?！彼?，“你第一次進圖書館的日子。那天你穿白襯衫，頭發(fā)扎得松，有根發(fā)絲掛在耳后。我記下來了?！?/p>

我喉嚨有點發(fā)緊，“所以你把這串?dāng)?shù)字……刻在我身上？”

“不是刻?！彼托?，“是讓它變成我心跳的節(jié)奏?！?/p>

他忽然拽我向前，腳下的鏡面突然變軟，像水面。我踉蹌，手抓到他領(lǐng)帶，金屬夾子硌著掌心——是我們第一次約會那天我挑了半小時的款式。

我們跌進水里。

沒有窒息感，只有無數(shù)畫面從四面八方涌來。2016年，我在醫(yī)務(wù)室低頭擦膝蓋，門縫里閃過他的影子；2018年運動會，我跑完三千米喘氣，他繞到飲水機前裝作剛接完水；2020年小組作業(yè)被排擠，他站在拐角，手里攥著寫好的解題思路紙條，最終還是沒遞出去。

“你每次都……準(zhǔn)備了？”

“每一次?！彼f，“哪怕你不需要，我也得準(zhǔn)備好?！?/p>

水底深處，一面倒影突然靜止。少年江逾白站在教學(xué)樓門口，手里拿著報名表，目光追著我走遠。他沒有追上來，也沒有喊我，只是站在原地，直到我消失在轉(zhuǎn)角。

“為什么那次沒叫住我？”我問。

“因為我想讓你先認識我?！彼f，“不是被安排的，不是被推動的。我想讓你有一天，自己走到我面前?！?/p>

水面忽然翻涌，千萬個江逾白從倒影中站起。有的舉著黑板擦，擦掉蘇倩倩寫下的謠言；有的拿著碘伏，蹲在我摔傷的膝蓋前；有的在畢業(yè)典禮上，默默把座位表改了九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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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個倒影轉(zhuǎn)過身，和現(xiàn)實中的他同時開口：

“這次換我走向你?！?/p>

星火從水底升起，炸開成煙花。我抬頭，看見漫天光點組成摩斯密碼，一閃一滅。我摸出口袋里的鋼筆——是他上回塞給我的，筆帽內(nèi)側(cè)刻著一行小字：“唯有你不可預(yù)測”。

水面上倒映的煙花也組成了同樣的句子。

“你早就知道系統(tǒng)會讓我完成任務(wù)？”我問。

“我不知道?！彼f，“我只知道，只要你開始看我，就一定會發(fā)現(xiàn)我一直在看你?！?/p>

頭頂?shù)溺R面忽然亮起，銀河鋪開，獵戶座清晰可見——那是我高中天文社最愛的星座。一枚戒指從星海中央緩緩落下，星月造型，內(nèi)圈刻著“LX?JYB2015。09。17-∞”，外圈碎鉆連成獵戶座腰帶。

我伸手接住。

冰涼的金屬貼上掌心，我忽然把它翻過來，戴在了無名指上。

江逾白呼吸一滯。

監(jiān)測器貼在他鎖骨下方，發(fā)出輕微的蜂鳴。我伸手按上去，指尖感受到脈搏劇烈跳動。

“你心跳超標(biāo)了?！蔽覍W(xué)他平時的語氣，“需要我?guī)湍阏{(diào)低嗎？”

他沒說話，只是盯著我，眼神像要把我刻進骨頭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