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搖頭,“暫時(shí)不用。讓他們自己去找,更有意義?!?/p>
他笑了笑,沒再說話。
我低頭翻開筆記本,在“主題建議”下面寫下一行小字:“有些光,值得傳下去?!?/p>
學(xué)弟拿著橫幅來回調(diào)整位置,試圖找到最佳懸掛角度。他踩上椅子,把布面往上提了提,“林學(xué)姐,你覺得高度怎么樣?會不會太低?”
我起身走到門口,瞇眼看了看。
“再高一點(diǎn)。”我說,“要讓大家一進(jìn)門就能看見。”
他踮起腳,伸手去夠掛鉤。江逾白走過去扶住椅子邊緣。
“小心點(diǎn)。”
“沒事,我馬上——”話沒說完,橫幅一側(cè)的夾子突然松脫,整塊布嘩地滑下來,差點(diǎn)砸中他的頭。
我下意識往前一步,伸手接住。
布料軟軟地落在我手臂上,那張十七歲的笑臉正對著我,陽光依舊燦爛。而在她看不見的角落,那個(gè)舉著相機(jī)的少年靜靜站著,像守護(hù)一段無人知曉的開始。
“夾子老化了?!苯獍讬z查了一下掛鉤,“得換新的?!?/p>
“我去器材室拿。”學(xué)弟跳下椅子,“我記得還有備用的?!?/p>
“等等?!蔽业皖^看著手中的橫幅,忽然說,“別換了。”
他們都看向我。
我把橫幅輕輕鋪在會議桌上,指著右下角那個(gè)模糊的身影,“就讓它這樣掛著。一邊高,一邊低,像沒整理好的回憶。反而真實(shí)?!?/p>
江逾白看著我,眼神溫和。
陳露掏出手機(jī)拍照,“這角度有意思,我記下來給宣傳組參考?!?/p>
學(xué)弟撓頭,“可是不對稱會不會顯得……亂?”
“不亂?!蔽艺f,“有些事本來就不完美。可正是因?yàn)椴煌昝?,才讓人記得住?!?/p>
會議室重新忙碌起來。有人記錄修改意見,有人畫流程圖。陽光從窗外照進(jìn)來,落在橫幅上,照亮了兩張跨越七年的臉。
我拿起筆,在本子上繼續(xù)寫。
下一秒,江逾白忽然伸手,輕輕拂去我肩頭一根掉落的線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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