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他立馬就換了一副面孔,王睿不但沒有任何的激動,反而暗道事情麻煩了。
他不怕尚耿孔耍大牌,更不怕尚耿孔咄咄逼人,甚至是直接辱罵甄菀。
怕的就是這種笑里藏刀的人,因為他能隨時根據(jù)情況調(diào)整情緒,這種人最難搞。
也從側(cè)面來說尚耿孔的城府絕對超過了王睿的預(yù)期。
不過現(xiàn)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,王睿作揖笑著說道:
“王爺說笑了,奴才只是一個下人,不過是仗著太后娘娘的恩寵,在跟前伺候罷了。倒是王爺鎮(zhèn)守南疆多年,憑一己之力護邊境安寧,這才是真的讓太后掛心,讓朝廷倚重,奴才此次隨行,也是特意代太后向王爺?shù)酪宦曅量?。?/p>
王睿還是盡力把自己的姿態(tài)壓的更低一些,不讓尚耿孔琢磨出自己是什么樣子的人。
但尚耿孔鎮(zhèn)守南疆數(shù)十年,閱人無數(shù),王睿那看似恭順下的沉穩(wěn)分寸,早已落入他眼中。
不過他沒有再說什么,而是笑著說道:
“諸位一路從京城趕來,定是乏了。本王已在府中備下薄酒,權(quán)當接風,各位請隨我來?!?/p>
眾人入了正廳,宴席已擺得妥當。
尚耿孔坐了主位,抬手示意多爾圖與王睿分坐兩側(cè),其余官員和尚之文則是坐在另一側(cè)。
酒杯斟滿,尚耿孔端起酒杯,目光先落向多爾圖,笑著說道:
“多大人,這杯酒,本王先敬你,謝你千里迢迢送來朝廷的體恤。”
多爾圖忙起身回敬。
“王爺客氣,這是臣的本分?!?/p>
兩人一飲而盡后,尚耿孔抬手阻止了想要倒酒的侍女,他拿起酒壺,居然親自給王睿倒?jié)M了酒。
“睿公公,你是太后身邊的人,這杯酒,本王敬太后,也敬你一路辛苦。”
“王爺這就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只是跟隨多大人前來慰問王爺,哪能受得起王爺如此敬重?!?/p>
尚耿孔笑著擺了擺手,示意王睿先把酒喝了,見狀王睿只好一飲而盡。
二人喝了一杯酒后,尚耿孔示意侍女重新倒酒后,看著王睿笑著說道:
“說起來,南疆近來不大安穩(wěn),邊境匪患鬧得厲害,擾得百姓不得安寧。本王早有剿匪之心,可府庫空虛,軍餉糧草都難以為繼,不知公公在太后面前,可否幫著提一句?”
尚耿孔一開口就找朝廷要錢,絲毫不給王睿心里準備的機會,王睿暗道自己還是有些輕視他了。
不過現(xiàn)在反應(yīng)過來總比他兵臨城下的時候反應(yīng)過來要強,于是王睿迅速調(diào)整好情緒后笑著說道:
“王爺說笑了,軍備之事,自有兵部管理,奴才一個太監(jiān),哪敢討論這個???再說太后向來體恤王爺,王爺若遞了折子,朝廷定會斟酌的?!?/p>
一旁的多爾圖也是精明人,看到該自己說話打圓場了,笑著端起酒杯說道:
“王爺,軍備之事按例需走公文,等臣回京后便會向兵部轉(zhuǎn)達王爺?shù)脑V求。來,咱們再飲一杯,嘗嘗這南疆的米酒?!?/p>
尚耿孔瞥了眼王睿,見他始終謙卑卻滴水不漏,眼底掠過一絲深意,隨即舉起酒杯。
“好,聽多大人的,今晚我們不聊軍事,只聊我這南疆美酒?!?/p>
酒喝進肚子里,飯桌上大家依舊有說有笑,但暗地里的互相試探和較勁,已經(jīng)悄悄過了好幾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