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硯辭卻忽然明白了。
那畫面在他腦中一閃而過。
陸楚遠被層層藥布裹著,頭上、肩上、背上插著銀針。
活脫脫就是只被嚇壞了的刺猬。
他嘴角悄悄翹了一下。
但很快別過臉,伸手把炭火上的藥罐端到一旁。
然后,他伸了個懶腰,語氣淡淡地說。
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陸楚遠還以為他是累了,連忙拱手行禮。
“四哥辛苦了!您這一路奔波,定是疲憊不堪。要不……我陪您去后院看看花兒散散心?那邊花開得正盛,清風拂面,正好歇一歇腳。呃……四哥?”
話一出口,他才猛地驚醒過來。
自己叫錯人了!
易硯辭與他身份懸殊,豈能隨意攀親道故?
眾人都愣住了,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陸楚遠。
陸楚耀瞪圓了眼睛,滿臉驚恐。
這陸楚遠平日精明,今日怎如此糊涂?
當著外人的面亂認兄弟,豈不是讓府里臉面盡失?
就在這尷尬僵持之際,沅沅眼珠一轉。
忽然舉起小手,聲音清脆響亮。
“我!我陪易哥哥去!易哥哥,祖母的花園可漂亮啦!有紅的、黃的、粉的,還有會發(fā)光的夜來香呢!我?guī)闳タ矗 ?/p>
易硯辭微微抿了抿唇,神情淡淡。
他其實更想獨自逛逛將軍府。
難得混進來一回,機會千載難逢,絕不能浪費。
可現在,有個小尾巴死死跟定了他。
計劃就這樣被打亂了。
奇怪的是,他心里竟不覺得煩。
易硯辭被沅沅拖著,進了將軍府的后院。
腳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發(fā)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