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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饑餓的守護(hù)者（第2頁）

夜剎背靠著冰冷的金屬藥架，胸膛劇烈起伏，斷裂的左手拇指傳來鉆心的疼。他緊緊盯著幾米外埋頭舔血的獄牙，右手的手術(shù)刀握得更緊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深淵之瞳的視野里，那條代表“忠誠本能”的提示信息微微閃爍，但旁邊“極度饑餓”的紅光依然刺眼。

它隨時可能再次撲過來。

藥房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品混合著血腥和腐臭的味道。散落的藥瓶、破碎的玻璃、翻倒的柜子……一片狼藉。夜剎的目光快速掃過，搜尋著任何可能有用的東西——武器，藥品，或者……能進(jìn)一步轉(zhuǎn)移那條餓狗注意力的東西。

獄牙舔食的速度快得驚人，地上的血漿迅速減少。它意猶未盡地抬起頭，猩紅的舌頭舔舐著沾滿血污的嘴吻，幽綠的眼睛再次掃向藥房內(nèi)部，掃過那些散落在地的、印著血袋圖案的空包裝袋，最后，那充滿獸性的、貪婪而警惕的目光，又緩緩移向了金屬架后的夜剎。

饑餓并未滿足，只是被短暫壓制。它低伏下身體，喉嚨里重新開始醞釀那種低沉的、充滿威脅的咆哮，枯瘦的爪子扒拉著地面，刨出幾道淺痕。

夜剎全身肌肉繃緊，計算著再次攻擊的角度和閃避的路線。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寂靜對峙中——

“嗚…嗚…”

獄牙的咆哮突然卡了一下，變成一種奇怪的、帶著點(diǎn)疑惑和煩躁的嗚咽。它的鼻子用力地抽動著，似乎嗅到了空氣中另一種更吸引它的味道，比殘留的血漿更強(qiáng)烈。它焦躁地原地轉(zhuǎn)了小半圈，幽綠的眼睛不再死死盯著夜剎，而是開始在藥房內(nèi)四處搜尋，鼻尖貼著地面，像犁地一樣仔細(xì)地嗅探著。

它朝著藥房更深處，一堆傾倒的雜物和破碎玻璃的地方走去。

夜剎屏住呼吸，沒有輕舉妄動，目光緊緊跟隨著獄牙。深淵之瞳的視野里，代表“警戒”的黃色光暈在獄牙周身閃爍，但核心的“饑餓”紅光似乎被新的氣味目標(biāo)暫時壓制了。

獄牙在一堆破碎的玻璃渣和扭曲的金屬文件框前停了下來。它伸出前爪，有些笨拙又帶著點(diǎn)急切地扒拉著那些碎片和雜物，發(fā)出嘩啦啦的聲響。突然，它的動作停住了，喉嚨里發(fā)出一聲短促而興奮的“嗷！”

它低下頭，從一堆垃圾下面叼起了一樣?xùn)|西。

那是一個長方形的金屬牌子，邊緣有些變形，上面覆蓋著厚厚一層已經(jīng)凝固發(fā)黑的血污，幾乎看不清原本的顏色。一條斷裂的、同樣沾滿污垢的藍(lán)色掛繩，軟軟地垂在牌子下面。

獄牙叼著那個金屬牌，似乎有些猶豫，它甩了甩頭，又低頭嗅了嗅牌子，然后，竟然轉(zhuǎn)身，朝著夜剎藏身的金屬架方向走了幾步。

夜剎的心臟猛地一跳。他看清了，那牌子雖然污穢不堪，但隱約能看出是醫(yī)院工作人員佩戴的那種名牌。

獄牙在距離夜剎藏身的藥架還有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。它沒有繼續(xù)靠近，也沒有像剛才那樣露出攻擊姿態(tài)。它只是站在那里，幽綠的眼睛透過藥架的縫隙看著夜剎的方向，喉嚨里發(fā)出一種意義不明的、低沉的咕嚕聲。它叼著那塊染血名牌的嘴微微動了動，似乎想往前遞，又帶著某種本能的警惕和不確定。

夜剎緩緩地從藥架后面站直了身體。他沒有收起手術(shù)刀，但也沒有做出任何攻擊性的動作。他的目光，第一次沒有完全聚焦在獄牙充滿威脅的獠牙上，而是落在了它嘴里那塊沾滿污血的金屬牌上。

深淵之瞳的視野里，那行關(guān)于“忠誠本能（未泯滅）”的提示信息，如同呼吸般穩(wěn)定地閃爍著。

走廊里死寂一片，只有獄牙粗重的呼吸聲和它喉嚨里持續(xù)的咕嚕聲。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漸漸被藥味和一種微妙的、對峙的張力所取代。

獄牙叼著名牌，幽綠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，像兩塊冰冷的翡翠，一瞬不瞬地盯著夜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