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章 饑餓的守護者（第1頁）

“嘩啦——！”藥房磨砂玻璃門炸裂的巨響還在走廊里回蕩，冰冷的碎片像冰雹一樣濺落在夜剎腳邊。兩點幽綠的光點如同地獄的鬼火，穿透彌漫的灰塵和昏暗的光線，死死釘在他身上。

腥風撲面，帶著濃重的腐臭和野獸特有的口涎氣息！

那東西撞碎門框沖了出來，速度快得像一道貼地飛行的黑色閃電！夜剎的左眼瞬間傳來熟悉的酸脹感，視野自動蒙上那層冰冷的金屬灰調(diào)——深淵之瞳，啟動了。

目標在灰白視野中急速放大、解構(gòu)。那是一條狗，或者說，曾經(jīng)是。瘦得只剩下一層緊繃的皮緊緊包裹著嶙峋的骨架，每一根肋骨的輪廓都清晰得刺眼，脊椎骨節(jié)節(jié)凸起。深棕色的短毛大面積脫落，露出底下布滿新舊傷痕和污垢的皮膚。杜賓犬的骨架，卻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餓殍。它裂開的嘴唇向后翻卷，露出兩排泛著不健康黃漬、如同鋸齒般的獠牙，粘稠的口涎順著嘴角滴落，喉嚨深處滾動著低沉、充滿純粹饑餓與殺意的咆哮。

「獄牙（極度饑餓警戒狀態(tài)）「威脅等級：中等（速度咬合力突出）」「核心驅(qū)動：生存本能（饑餓）…深層狀態(tài)掃描…忠誠本能（未泯滅，目標鎖定：未知）…」

冰冷的提示信息流掠過意識。忠誠本能？未泯滅？夜剎的思維電轉(zhuǎn)，身體卻在獸類撲擊的本能威脅下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。他猛地側(cè)身，手術(shù)刀橫在身前，但獄牙的速度遠超預料，那枯瘦卻蘊含著恐怖爆發(fā)力的身軀已近在咫尺，腥臭的熱氣幾乎噴到臉上！

躲閃的間隙，夜剎眼角的余光瞥見藥房內(nèi)一片狼藉的地面——幾個散落的、印著“o型”標簽的塑料血袋，就在他腳邊不遠處！

沒有時間猶豫！

就在獄牙布滿獠牙的巨口即將咬合到他持刀手腕的瞬間，夜剎的左腳猛地向后一蹬，身體借力向后滑開半步，同時右手手術(shù)刀閃電般向下一劃！目標不是狗，而是腳邊一個半癟的血袋！

“嗤——！”

刀鋒輕易撕裂了堅韌的塑料，暗紅發(fā)黑、帶著濃郁鐵銹腥味的粘稠血漿如同被擠壓的膿包，猛地噴射出來！

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在狹窄的走廊里爆開！

這味道，對于一頭被饑餓折磨到瘋狂的野獸，無異于在滾油里潑進冷水！

“吼——！”

獄牙那雙死死鎖定夜剎的幽綠瞳孔驟然收縮，嗜血的光芒瘋狂閃爍。撲擊的動作在空中出現(xiàn)了極其短暫的、本能的凝滯。那顆猙獰的頭顱被濃烈的血腥味強烈吸引，幾乎不受控制地轉(zhuǎn)向血漿噴濺的方向！

就是現(xiàn)在！

夜剎的身體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，在獄牙撲擊的勢頭被血腥味打斷的剎那，猛地向側(cè)面翻滾出去，動作迅捷而狼狽，沾滿了地上的灰塵和碎玻璃。他翻滾的終點，是藥房門口一個傾倒的金屬藥品架后面。

嘩啦啦！

獄牙龐大的身軀狠狠撞在夜剎剛才站立位置后面的墻壁上，枯瘦的爪子抓撓著水泥墻面，發(fā)出刺耳的噪音。但它顯然對墻壁毫無興趣。它的全部注意力，都被地上那灘散發(fā)著致命誘惑的暗紅漿液牢牢吸住。

它喉嚨里發(fā)出急不可耐的“嗚嗚”聲，猛地低下頭，粗糙的舌頭瘋狂地舔舐著冰冷地面上的血漿，如同最貪婪的饕餮。那枯瘦的身體因為極度的興奮和滿足而微微顫抖著。

夜剎背靠著冰冷的金屬藥架，胸膛劇烈起伏，斷裂的左手拇指傳來鉆心的疼。他緊緊盯著幾米外埋頭舔血的獄牙，右手的手術(shù)刀握得更緊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深淵之瞳的視野里，那條代表“忠誠本能”的提示信息微微閃爍，但旁邊“極度饑餓”的紅光依然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