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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《時光褶皺里的暖意》（第3頁）

或許時光就是這樣，會在不經(jīng)意間把棱角磨圓，把疏離融化。就像春日里的櫻花，就算知道會凋零，也總會拼盡全力，綻放出最溫柔的模樣。而那些藏在褶皺里的暖意，終將在某個平凡的清晨或傍晚，悄悄漫出來，漫過歲月的河，漫過所有不期而遇的溫柔。

考試周像場無聲的雨，淅淅瀝瀝落了整整三天。最后一門考完，元太抱著書包往操場沖，喊著要把這星期的足球都補(bǔ)回來。光彥被他拽著跑，眼鏡滑到鼻尖，卻還不忘回頭喊：“灰原同學(xué)，夜一同學(xué)，要不要來？”

灰原哀正把試卷塞進(jìn)書包，聞言頓了頓。我看見她指尖在書包外側(cè)的貓爪貼紙上蹭了蹭——那是上周步美硬貼上去的，當(dāng)時她皺眉扯了半天沒扯掉，此刻卻讓貼紙在陽光下泛著亮閃閃的光。

“不去。”她拉上拉鏈，金屬扣碰撞出輕響，“我要去阿笠博士家?！笨傻任覀冏叩浇虒W(xué)樓門口，她卻突然拐了個彎，往操場的方向走?？履蠌暮竺孀飞蟻恚侏M地眨眼睛：“某人不是說要去博士家嗎？”

她沒理，卻在看見元太被足球砸中腦袋時，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。陽光穿過球門網(wǎng)，在她臉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，像誰用金線繡了張透明的網(wǎng)。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她今天換了支筆，筆帽上掛著只迷你比護(hù)隆佑掛件，是上次便利店集點換的，她當(dāng)時還說“幼稚”。

體育課自由活動時，步美拉著我學(xué)跳皮筋?；以ё诳磁_上，膝蓋上攤著本生物圖鑒，目光卻總往操場中央飄。元太把足球踢到她腳邊，她抬腳勾回來，動作流暢得像練過千百遍?？履洗盗寺暱谏冢骸皼]想到啊，灰原同學(xué)還會踢球？”

她合上書，挑眉：“比某個只會用麻醉槍的偵探強(qiáng)?！闭f著突然起腳，足球擦著柯南的耳邊飛過，精準(zhǔn)地落進(jìn)球門。元太他們歡呼起來，她卻轉(zhuǎn)身坐回原位，耳根悄悄紅了。我遞過去瓶冰鎮(zhèn)可樂，她接過去時，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，像有細(xì)小的電流竄過。

“謝了。”她擰開瓶蓋，氣泡“滋滋”地冒出來，“晚上博士家吃鰻魚飯，他說要慶?？荚嚱Y(jié)束。”我想起元太早上念叨鰻魚飯時口水直流的樣子，忍不住笑：“那元太肯定會樂瘋?！?/p>

傍晚去阿笠博士家時，遠(yuǎn)遠(yuǎn)就聞到醬油香。灰原哀站在廚房門口，幫博士遞調(diào)料，白色的圍裙系在她身上，顯得格外乖巧。博士舉著鍋鏟喊：“小哀今天主動說要幫忙呢！”她回頭瞪了我們一眼，臉頰卻紅撲撲的，像熟透的蘋果。

鰻魚飯端上桌時，元太差點把臉埋進(jìn)碗里?？履媳唤婺﹩艿剑鹊醚蹨I直流，灰原哀遞過去的紙巾上，畫著只吐舌頭的小貓——是她趁我們不注意時畫的。步美舉著相機(jī)拍照，說要把這張照片洗出來貼在偵探團(tuán)的相冊里。

飯后博士展示新發(fā)明，是個能自動分類垃圾的機(jī)器人，結(jié)果剛啟動就把光彥的筆記本吞了進(jìn)去。灰原哀叉著腰罵“笨蛋博士”，手卻在機(jī)器人背后摸索著，幫光彥把筆記本取出來。紙頁邊緣沾了點油漬，她掏出紙巾一點點擦干凈，動作輕得像在呵護(hù)易碎的蝴蝶。

離開博士家時，月亮已經(jīng)爬上樹梢?？履贤蝗徽f忘拿滑板了，拉著元太他們往回跑。我和灰原哀走在后面，影子被路燈切成一段段的。她踢著路邊的小石子，突然說：“其實我以前不喜歡熱鬧，覺得吵。”

“現(xiàn)在呢？”我問。她抬頭看月亮，月光在她睫毛上鍍了層銀：“現(xiàn)在覺得，有人吵吵鬧鬧，也挺好?！憋L(fēng)里飄來晚香玉的味道，她的聲音很輕，像怕被風(fēng)吹散。

路過便利店時，她突然停下腳步，盯著櫥窗里的巧克力看。是新款的櫻花巧克力，包裝上畫著兩只依偎的貓咪。我走進(jìn)去買下，遞給她時，她愣了愣：“干嘛給我？”

“賠你的?！蔽蚁肫鹕洗嗡臀业臋幟侍?，“上次在書店，你幫我買的漫畫很好看。”她接過去，指尖在包裝紙上摩挲著，突然踮起腳，往我口袋里塞了顆糖，是味的?！俺镀搅??！彼f完就往前走，腳步快得像在逃。

我捏著那顆糖，糖紙在手里沙沙作響。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，我加快腳步追上去，影子瞬間和她的重疊在一起。遠(yuǎn)處傳來柯南他們的笑聲，像撒在夜空中的星星，亮得讓人心里發(fā)暖。

第二天去學(xué)校，發(fā)現(xiàn)灰原哀的課桌里多了個玻璃罐，里面裝著各色的糖紙。步美湊過去看：“灰原同學(xué)，你收集糖紙嗎？”她點頭，翻開筆記本，里面夾著張櫻花巧克力的包裝紙，被壓得平平整整。

柯南撞了撞我的胳膊，小聲說：“你看，我就說她變了吧。”我看向灰原哀，她正把昨天的糖紙放進(jìn)罐子里，陽光透過窗戶照進(jìn)來，糖紙上的金粉在她指尖跳躍，像藏著無數(shù)細(xì)碎的星光。

或許時光真的有雙溫柔的手，能把堅硬的棱角磨成柔軟的曲線，把疏離的冰霜融成溫暖的溪流。就像灰原哀罐子里的糖紙，每張都藏著段不為人知的暖意，在某個不經(jīng)意的瞬間，悄悄漫出來，甜得讓人心頭發(fā)顫。

而這樣的瞬間，還會有很多很多。在往后的每個清晨與黃昏，在櫻花飄落的街道，在蟬鳴聒噪的夏日，在飄雪的冬日屋檐下，慢慢釀成時光里最醇厚的甜。

夏日的蟬鳴像被拉長的絲線，纏繞著帝丹小學(xué)的教學(xué)樓。午休時，光彥抱著本《昆蟲圖鑒》蹲在花壇邊，元太舉著捕蟲網(wǎng)追蝴蝶，步美把晾干的花瓣夾進(jìn)筆記本，說要做本夏日紀(jì)念冊。

灰原哀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，膝蓋上攤著本詩集。我走過去時，看見她正用鉛筆在某頁畫小記號——那是首關(guān)于螢火蟲的詩，字跡旁多了只簡筆畫的螢火蟲，翅膀上還點著金粉。

“在看什么？”我在她身邊坐下，聞到她發(fā)間飄來的薄荷香，比上次的沐浴露味道更淡些，像晨露落在草葉上。她合上書，封面是片夏夜的星空：“沒什么，隨便翻翻?！笨晌移骋姇箖?nèi)側(cè)貼著張便利貼，上面寫著“周六，阿笠博士家后山有螢火蟲”，字跡是她慣有的瘦長，卻在末尾畫了個小小的笑臉。

柯南突然從樹后鉆出來，手里舉著個透明罐子：“快看，我抓到只獨角仙！”元太立刻撲過去搶，兩個人在草地上滾作一團(tuán)?；以Э粗麄冃?，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，節(jié)奏和遠(yuǎn)處賣冰棒的鈴鐺聲重合。

“要不要吃？”我舉著剛買的紅豆冰，冰碴子在陽光下閃著光。她接過時，冰棒紙蹭到指尖，像觸到了片雪花。“謝謝。”她咬了口，紅豆的甜混著冰的涼在空氣里散開，“下周偵探團(tuán)要去露營，博士說后山的螢火蟲最多?！?/p>

“你也要去？”我記得去年露營她以“怕蚊子”為由留在了博士家，結(jié)果半夜偷偷烤，被柯南拍了照片。她耳根紅了紅：“步美說要給我編花環(huán)，盛情難卻。”可我分明看見她書包里多了瓶驅(qū)蚊水，瓶身上貼著步美畫的小熊貼紙。

露營那天，元太把帳篷搭成了歪歪扭扭的三角形，光彥在旁邊念《野外生存指南》，急得滿頭大汗?；以Пе觳舱驹跇涫a下，嘴上說“笨蛋”，卻從包里掏出錘子，幫他們把地釘敲進(jìn)土里。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她手臂上，汗珠像碎鉆般滾落在袖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