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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《時光褶皺里的暖意》（第4頁）

露營那天，元太把帳篷搭成了歪歪扭扭的三角形，光彥在旁邊念《野外生存指南》，急得滿頭大汗。灰原哀抱著胳膊站在樹蔭下，嘴上說“笨蛋”，卻從包里掏出錘子，幫他們把地釘敲進(jìn)土里。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她手臂上，汗珠像碎鉆般滾落在袖口。

“喝這個?！蔽疫f過去瓶冰鎮(zhèn)酸梅湯，是早上特意冰在冰箱里的。她接過去時，瓶蓋沒擰緊，酸梅湯灑在手腕上，正好落在步美編的櫻花手鏈上?！氨渴直磕_的?！彼櫭继图埥恚瑓s在看見我?guī)退潦滞髸r，突然僵住不動，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楊梅。

傍晚生篝火時，柯南被火星燙到了手，灰原哀從急救包里翻出燙傷膏，涂藥膏的動作輕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玻璃?！岸颊f了別靠那么近?！彼恼Z氣帶著點(diǎn)兇，指尖卻在他手背上輕輕按了按，“這是博士新配的藥膏，比藥店買的管用?！?/p>

步美舉著跑來，糖尖沾著巧克力：“灰原同學(xué)，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！”灰原哀剛想搖頭，就被元太推搡著加入了圓圈。酒瓶轉(zhuǎn)了三圈，穩(wěn)穩(wěn)地指向她。

“真心話！”步美舉手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灰原同學(xué)最喜歡的人是誰？”她的臉?biāo)查g紅了，抓著裙擺的手指泛白?？履显谂赃吙人?，我突然覺得篝火的光有點(diǎn)太亮了。

“是比護(hù)隆佑?！彼吐曊f，聲音小得像蚊子哼。元太他們歡呼起來，說早就知道了。我看見她悄悄往我這邊看了眼，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，像藏著沒說出口的話。

夜深時，螢火蟲開始在草叢里閃爍?；以д驹谏狡律?，浴衣的袖子被風(fēng)吹得鼓起。我走過去，看見她手里捏著個玻璃罐，里面裝著三只螢火蟲，翅膀的光芒忽明忽暗。

“它們會悶死的?！蔽艺f。她哦了聲，打開蓋子，螢火蟲立刻飛了出去，在黑暗里劃出三道綠色的光。“其實不用裝起來，這樣看更好。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像怕驚擾了飛舞的螢火蟲。

我突然想起她罐子里的糖紙，想起她筆記本里的巧克力包裝，想起她藏在兇巴巴語氣里的關(guān)心。那些細(xì)碎的暖意，就像此刻的螢火蟲，明明滅滅，卻在黑暗里織成了片溫柔的光。

“你看。”她指著天邊，星星比平時亮了很多，“其實星星一直都在，只是白天被太陽遮住了?！蔽肄D(zhuǎn)頭看她，月光在她臉上流動，她的眼睛里落滿了星光，比任何時候都要亮。

回去的路上，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顆糖，是葡萄味的，和上次送我的那顆一模一樣。“給?！彼轿沂掷?，指尖的溫度比糖紙更暖，“剛才的真心話，不算數(shù)。”

糖在嘴里化開時，甜意漫到了心口。我看著她的背影，浴衣的下擺沾著草屑，腳步卻比來時輕快了很多。遠(yuǎn)處的篝火還在燃燒，步美他們的笑聲像落在湖面的石子，蕩開圈圈漣漪。

或許時光就是這樣，會把那些藏在褶皺里的心意，慢慢攤開在陽光下。就像螢火蟲的光，就算微弱，也能在黑暗里照亮彼此的路。而那些沒說出口的話，那些悄悄遞過來的糖，終將在某個清晨或黃昏，變成心照不宣的暖，在歲月里慢慢沉淀，釀成最甜的酒。

第二天整理露營照片時，步美突然指著張照片笑：“你們看！”照片里，灰原哀正低頭看著螢火蟲，而我的影子，剛好落在她腳邊，像只小心翼翼守護(hù)著的蝴蝶?？履蠝愡^來看，突然笑著說：“看來某人的糖紙罐，又要多一張了?！?/p>

灰原哀的臉?biāo)查g紅了，搶過相機(jī)就跑，陽光在她發(fā)梢跳躍，像撒了把金色的糖。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葡萄糖紙，突然覺得，這個夏天，會比任何時候都要甜。

秋意像被打翻的墨汁，慢慢暈染了米花街的梧桐葉。清晨的風(fēng)里帶了涼意，灰原哀的校服外多了件米白色針織開衫，袖口繡著細(xì)小的貓咪圖案——是步美周末纏著她一起繡的，當(dāng)時她針腳歪歪扭扭，卻在完工時偷偷把開衫疊得整整齊齊。

早讀課上，光彥捧著本《天文觀測指南》，說下周會有獵戶座流星雨。元太在草稿本上畫流星的軌跡，畫成了鰻魚飯的形狀，被灰原哀用鉛筆敲了敲腦袋：“笨蛋，流星是帶尾巴的?！闭f著拿起筆幫他添了道弧線，筆尖在紙上劃過的弧度，溫柔得像月牙。

我看著她低頭改畫的樣子，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睫毛上，投下淺淺的陰影。她突然抬頭，正好對上我的目光，手里的鉛筆頓了頓，耳尖泛起淡淡的粉，卻故意板起臉：“看什么？”

“沒什么?！蔽疫f過去顆潤喉糖，是檸檬味的，“早上風(fēng)大，嗓子會干?！彼舆^去時，指尖碰到我的手，像有片落葉輕輕擦過。包裝紙撕開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，她含著糖，臉頰微微鼓起，像只藏了食物的小倉鼠。

午休時，偵探團(tuán)去天臺曬太陽。元太把便當(dāng)里的梅子干全挑出來，說要留給步美——上周步美感冒時說想吃酸的?；以Т蜷_便當(dāng)盒，里面是三明治，邊角被切得整整齊齊，火腿片上印著小熊圖案?！安┦啃伦龅哪＞摺！彼忉尩?，卻在我盯著三明治看時，悄悄把最大的那塊推到我面前。

柯南突然指著遠(yuǎn)處的天空：“看，有氣球！”我們抬頭，看見只藍(lán)色氣球卡在教學(xué)樓的避雷針上，線繩被風(fēng)吹得亂晃?！昂孟袷且荒昙壭∨笥训摹！辈矫栗谥_看，“會不會掉下來？”

灰原哀從書包里掏出把折疊傘，是上次煙花大會那把黑色長柄傘。“退后點(diǎn)?！彼龘伍_傘，傘骨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，對準(zhǔn)氣球輕輕一挑，氣球就順著傘面滑下來，落在元太懷里。小朋友跑來道謝時，她難得沒說“麻煩”，反而摸了摸對方的頭，指尖沾了點(diǎn)氣球上的銀粉。

下午的手工課，小林老師讓大家做樹葉標(biāo)本?；以нx了片銀杏葉，金黃的扇形葉片被她夾在厚重的詞典里，壓平后用透明膠帶固定在卡紙上，旁邊用鋼筆寫著“銀杏，秋日限定”。字跡比平時圓潤些，像是特意放緩了筆尖的速度。

“你看我的！”步美舉著片紅楓葉，上面畫著五個小人，分別是偵探團(tuán)的成員?；以У哪菑埿∧槺划嫷脠A乎乎的，還戴著副黑框眼鏡。她看著畫，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，伸手幫步美把翹起的膠帶粘好：“畫得還行，就是眼鏡太圓了?！?/p>

放學(xué)時，銀杏葉在地上鋪了層金毯?；以Р戎淙~往前走，腳步聲“沙沙”的，像在和秋天對話。她突然停下，彎腰撿起片完整的銀杏葉，葉脈清晰得像幅地圖。“這個做書簽不錯?！彼f著遞給我，葉尖還帶著點(diǎn)濕潤的露水。

我接過來時，發(fā)現(xiàn)葉片背面用鉛筆寫了個小小的“哀”字，筆畫輕得像怕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她看見我注意到那個字，突然加快腳步，開衫的下擺掃過落葉，帶起幾片打轉(zhuǎn)的金黃。

路過書店時，老板正把新到的漫畫擺上貨架。我看見上周想看的那本《福爾摩斯探案集》續(xù)集擺在最上層，剛想踮腳去夠，灰原哀已經(jīng)伸手取了下來?！斑??！彼褧f給我，手指在書脊上蹭了蹭，“上次你說想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