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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廢棄大樓的緊急代碼（第4頁）

淡綠色的光點在暮色里飛舞，像誰不小心打翻了裝星星的瓶子。元太和光彥追著螢火蟲跑遠，笑聲驚起棲息在屋檐下的鴿子。

柯南看著夜一和灰原并肩站在臺階上的背影，突然覺得這畫面很和諧。夜一的外套罩在灰原身上，長度到膝蓋，袖子卷了兩圈，露出她纖細的手腕。

“你好像很在意她?！笨履献叩揭挂簧磉?，語氣帶著點調(diào)侃。

夜一沒否認，目光追著灰原的身影，那里有螢火蟲停在她發(fā)梢：“她值得?！?/p>

三個字很輕，卻像投入湖心的石子，在柯南心里漾開圈圈漣漪。他想起倫敦那回，貝爾摩德說“天使從未對我微笑”，或許有些黑暗，真的需要這樣不動聲色的光來照亮。

灰原似乎察覺到他們的目光，轉(zhuǎn)過身來。螢火蟲的光在她眼底流轉(zhuǎn)，像盛著整片星空。她舉起手里的檸檬糖，對著夜一揮了揮，嘴角揚起個淺淺的弧度——是柯南很少見到的、不帶嘲諷的笑。

夜一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，像被陽光融化的冰。他朝她走去，步伐輕快，左臂的繃帶在風里輕輕晃動。

柯南站在原地，摸了摸口袋里的偵探徽章。剛才夜一制服綁匪時，他分明聽到金屬碰撞的輕響——是徽章掉在地上了。但夜一撿起來時，上面的敲擊痕跡已經(jīng)被摩挲得模糊，像是在刻意抹去什么。

遠處傳來警笛聲，越來越遠。廢棄大樓的陰影在身后拉得很長，而前方的路燈次第亮起，像串被點燃的省略號。少年偵探團的笑聲混著螢火蟲翅膀的振翅聲，在夏夜里輕輕搖晃，像首未完待續(xù)的歌。

夜一走到灰原身邊時，她正踮腳夠停在欄桿上的螢火蟲。外套滑落肩頭，露出里面沾著灰塵的白襯衫。他伸手幫她把外套拉好，指尖不經(jīng)意碰到她的后頸，感覺到她瞬間的僵硬。

夜一的指尖像觸到燒紅的烙鐵般迅速收回，喉結(jié)輕輕滾動了一下：“小心著涼?！?/p>

灰原猛地轉(zhuǎn)過身，螢火蟲的綠光在她睫毛上跳躍，語氣帶著刻意的鎮(zhèn)定：“你的傷口需要縫合，附近有家診所還開著。”她的目光落在他左臂的繃帶上，那里又滲出了新的血跡，在暮色里泛著暗沉的紅。

“不用?！币挂怀读顺缎渥由w住繃帶，“這種程度的傷，睡一覺就好了?！彼囊暰€越過灰原的肩膀，看向追著螢火蟲跑遠的三個孩子，“元太他們跑太快了，得跟上?！?/p>

兩人并肩走下大樓的臺階，鞋底踩在碎石子上發(fā)出沙沙的輕響。夜一的外套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掃過灰原的手背，帶著布料摩擦的微癢。她想起剛才在三樓，他割斷麻繩時那雙異常穩(wěn)定的手——沒有絲毫顫抖，刀刃劃過的角度精準得像經(jīng)過計算，完全不像普通人間或為之的應(yīng)急反應(yīng)。

“你以前……”灰原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，“經(jīng)常處理傷口嗎？”

夜一的腳步頓了半秒，隨即恢復(fù)如常：“小時候野得很，爬樹摔斷過胳膊，被狗追著咬過腿，習(xí)慣了?！彼f得輕描淡寫，甚至帶上了點自嘲的笑意，“博士可以作證，我以前是米花町醫(yī)院的?？??！?/p>

灰原沒再追問。她知道這是借口，鎖骨處那道疤痕的形狀，分明是利器劃開的銳角，絕不是摔跌或咬傷能造成的。就像冷藏車廂里他撬鎖的手法，剛才制服綁匪時的格斗技巧，都藏著與“普通青年”身份不符的過去。

前面突然傳來元太的驚呼，兩人快步趕上去，只見元太蹲在地上，手里捧著只翅膀受傷的螢火蟲，急得臉通紅：“它飛不起來了！會不會死掉?。俊?/p>

“別碰它的翅膀。”夜一蹲下身，指尖小心翼翼地托起螢火蟲，“它的鞘翅破了，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它休息?！彼麖目诖锾统鰝€透明塑料袋，里面還裝著半塊沒吃完的蛋糕——早上博士硬塞給他的。他把蛋糕倒在旁邊的石板上，將螢火蟲輕輕放在蛋糕旁，“這里有糖分，能讓它恢復(fù)點體力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步美湊過來看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螢火蟲也喜歡吃蛋糕？”

“昆蟲需要碳水化合物。”光彥推了推眼鏡，一本正經(jīng)地解釋，“不過最好還是找片草叢放著，那里才是它的家?！?/p>

五人沿著人行道慢慢走，夜一手里的塑料袋成了臨時的螢火蟲庇護所?；以粗讣馔兄芰洗臉幼?，突然想起他制服高瘦綁匪時的狠戾——同樣一雙手，既能捏碎敵人的關(guān)節(jié)，也能溫柔地托起受傷的小蟲。

路過那家“浪花壽司”時，玻璃門突然被推開，穿著白色制服的老板探出頭：“是你們??！剛才是不是在三越百貨那邊？”他手里拿著個記事本，“有兩個穿工裝的男人來買過壽司，說是什么拆除隊的，我看他們鬼鬼祟祟的，就記了車牌號，剛才警察來問情況，我已經(jīng)提供了?！?/p>

夜一停下腳步：“他們買了幾份？”

“三份招牌套餐，還多要了芥末?！崩习鍝蠐项^，“其中一個高個子手腕上有塊刺青，像只飛鷹，你們看到了嗎？”

柯南心里一動——剛才制服綁匪時，他確實看到高瘦男人手腕內(nèi)側(cè)有模糊的青色印記，當時以為是臟污，原來是刺青。這種圖案在黑幫成員身上很常見，看來這兩個綁匪不只是普通的亡命之徒。

夜一的眼神沉了沉，沒再多問，只是朝老板點了點頭：“謝謝您提供的線索?！?/p>

走到街角的岔路時，光彥突然指著天空：“快看！月亮出來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