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街角的岔路時,光彥突然指著天空:“快看!月亮出來了!”
一輪彎月懸在墨藍色的天幕上,旁邊綴著幾顆亮星。螢火蟲的光在月光下漸漸淡了,夜一把塑料袋放在路邊的草叢里,看著那只受傷的螢火蟲慢慢爬進草葉深處。
“明天還能見到它嗎?”步美有點舍不得。
“會的?!币挂恍α诵Γ暗人岚蚝昧?,會跟著同伴一起飛的?!彼戳搜凼直?,“不早了,我送你們回家?!?/p>
送步美和光彥到公寓樓下時,步美突然從書包里掏出個小盒子:“小哀,這個給你?!崩锩媸敲队貌始堈鄣奈灮鹣x,翅膀上還沾著亮片,“今天謝謝你保護我們?!?/p>
灰原接過盒子,指尖觸到步美掌心的溫度:“應該的?!?/p>
元太被媽媽拎著耳朵帶回家時,還不忘回頭喊:“明天的檸檬派一定要多加奶油??!”
最后只??履?、灰原和夜一三人走在回阿笠博士家的路上。路燈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,時而交錯,時而分開。
“那個高瘦綁匪的刺青,”柯南突然開口,“很可能和關西的山口組有關,他們最近在東京擴張勢力,經(jīng)常插手地產糾紛?!?/p>
夜一嗯了一聲:“警方會查的?!?/p>
“你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有問題?!笨履隙⒅膫饶?,“從一開始你就很警惕?!?/p>
夜一的腳步頓了頓,月光落在他鎖骨的疤痕上,勾勒出深淺不一的紋路:“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做壞事。”他轉過頭,目光在灰原身上停了一秒,“尤其是針對她的?!?/p>
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,連忙低下頭,假裝看腳下的路。手里的檸檬糖被體溫焐得發(fā)黏,糖紙的褶皺里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。
阿笠博士家的窗戶亮著暖黃色的燈,遠遠就能聞到烤餅干的香味。剛走到門口,大門就被拉開,博士舉著鍋鏟沖出來:“你們可回來了!檸檬派已經(jīng)烤好了,就等你們……哎呀!夜一,你的胳膊怎么了?”
夜一的繃帶又滲出血跡,被博士一眼看到。
“小傷?!币挂幌霐[手,卻被博士一把拽進屋里,“快坐下!我這里有最好的止血藥!”
柯南看著夜一被博士按在沙發(fā)上處理傷口的樣子,突然湊到灰原身邊:“你覺不覺得,夜一的格斗技巧和秀一有點像?”都是那種一擊制敵的狠勁,帶著軍人或特工才有的凌厲。
灰原沒說話,只是看向沙發(fā)上的夜一。博士正給他拆繃帶,露出的傷口很深,邊緣還沾著鐵銹——應該是被高瘦綁匪的撬棍劃到的。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,只是目光越過博士的肩膀,正好和灰原對上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灰原突然想起他制服綁匪后那冰冷的眼神,像極了組織里那些執(zhí)行暗殺任務的殺手。但那眼神在看到她手腕的紅痕時,分明閃過一絲……心疼?
“發(fā)什么呆呢?”柯南用手肘碰了碰她,“博士叫你吃檸檬派了?!?/p>
盤子里的檸檬派還冒著熱氣,奶油上點綴著新鮮的藍莓?;以嫫鹨粔K放進嘴里,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。夜一就坐在對面,左手還纏著新的繃帶,正用右手笨拙地叉起一塊派,奶油沾到了嘴角也沒察覺。
“這里?!被以f過紙巾。
夜一接過紙巾擦嘴時,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,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了手。博士和柯南假裝沒看見,埋頭苦吃,嘴角卻都揚起了相似的弧度。
窗外的月光越發(fā)明亮,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,像誰悄悄鋪開的銀紗。客廳里的時鐘滴答作響,混著咀嚼聲和偶爾的笑聲,構成了一曲溫柔的夜曲。
灰原看著夜一認真吃派的樣子,突然覺得那些關于他過去的謎題好像沒那么重要了。就像那只受傷的螢火蟲,不管它經(jīng)歷過什么風雨,此刻能安靜地待在溫暖的草叢里,就足夠了。
她低頭咬了口檸檬派,奶油沾到了鼻尖。夜一笑了笑,又遞過一張紙巾,這次他的指尖沒有避開,輕輕擦過她的鼻尖,帶著微涼的觸感。
灰原的臉頰瞬間發(fā)燙,卻沒有躲開。
次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,在地板上投下幾道明亮的光帶??履洗蛑窂拇采献饋頃r,客廳已經(jīng)傳來煎蛋的香味——是夜一在準備早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