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417章 山水間的茶與詩·重游（第2頁）

六、回廊上的新螢火

散步時，元太和步美舉著的玻璃罐比上次大了兩倍，里面的螢火蟲已裝了小半罐?！耙呀?jīng)數(shù)到53只了，”光彥的筆記本上畫著分布圖，“比上次多了近一倍，說明這三個月水質(zhì)更好了。”柯南突然停在回廊中段，新的柱面上刻著串日期，最后那個正是今天。

灰原的指尖撫過新刻的“夜一哀”，筆畫比上次更深，尤其是“哀”字的最后一鉤，彎得像含著笑意?！翱毯劾镞€留著木屑，”她忽然湊近聞了聞，“是今天早上剛刻的，主人比我們還急著見證重逢。”她的發(fā)絲掃過我的手背，帶著點炭火的溫度，和上次的冰涼截然不同。

蘭正在給螢火蟲拍照，新手機的鏡頭里，光點組成的圖案比上次更清晰?！澳憧催@張，”她把屏幕轉(zhuǎn)向我，螢火蟲組成的圓環(huán)里，剛好框住我（工藤夜一）和灰原的影子，“像不像你新寫的那句‘螢光為證’？”毛利小五郎跟在后面打哈欠：“什么證不證的，不如回去看相撲比賽?！?/p>

阿笠博士的“螢火蟲吸引器”升級了，發(fā)出的藍光里摻著點紫色，引來的螢火蟲尾部的光更亮。“加入了薰衣草精油，”他調(diào)試按鈕的動作帶著得意，“是根據(jù)你新記里寫的‘螢愛草木香’改良的。”灰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指尖的溫度燙得我心頭一跳：“你看對岸！”

竹林深處的螢火蟲匯成了條光河，比上次寬了兩倍，中間還浮著盞紙燈，是用我們上次用過的障子紙做的。“是‘螢の橋’，”管家的聲音混著蟲鳴，“主人說這是自然寫給重逢的詩?！被以难劬υ诠夂永锪恋皿@人，比任何螢火都要灼人。

回去的路上，步美把新?lián)斓奈灮鹣x放進舊罐子里，新舊光點在玻璃壁上撞出細碎的火花。“它們認識新朋友了，”她的聲音像沾了露水，“就像我們和這里的山水，也變成老朋友了。”灰原突然駐足，望著罐子里的光：“有些光亮，只會在重逢時才更耀眼?！?/p>

七、和室里的新星圖

分配房間時，柯南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榻榻米上的北斗七星標記旁，新添了獵戶座的圖案?！耙挂桓缢@里，”他踩著新標記轉(zhuǎn)圈，“灰原姐睡這里，剛好是參宿四和參宿七，離得比上次的天樞天璇還近！”蘭鋪被褥的動作帶著笑意：“那我就當銀河，把你們都包在里面?！?/p>

毛利小五郎的鼾聲里摻著滿足的囈語，大概是夢到了新添的股份。蘭給他擦嘴角的口水時，發(fā)簪上的鵝卵石反射著月光，像顆小小的月亮。阿笠博士的“防打鼾裝置”發(fā)出的超聲波頻率新調(diào)過，剛好能蓋住鼾聲又不吵醒人，是根據(jù)上次的錄音優(yōu)化的。

我（工藤夜一）鋪被褥時，在榻榻米的草席里摸到個硬物，掏出來是塊半透明的水晶，里面凍著片茶褐色的頭發(fā)——是灰原的?！斑@房間的新主人，”我把水晶石放在窗臺，月光穿過時在墻上投下細碎的光斑，“比我們想象中更懂心思?！被以蝗粨屵^水晶石塞進兜里，耳尖紅得像被炭火燎過。

柯南正在調(diào)試他的偵探徽章，新?lián)Q的電池讓信號更強，能收到隔壁房間的動靜。“灰原你的徽章，”他突然皺眉，“頻率和夜一哥的越來越近了。”灰原把徽章藏進枕頭下的動作太急，帶起的風掀動了我的衣角。蘭端來的夜宵是新烤的米餅，上面撒的海苔粉拼出了北斗七星的圖案。

關(guān)燈后，窗外的螢火蟲比上次更熱鬧，光透過紙門在榻榻米上投下晃動的星軌?！耙挂桓纾笨履系穆曇艄诤诎道?，“你說螢火蟲會記得自己上次發(fā)光的樣子嗎？”灰原的聲音突然響起，比上次更清晰：“重要的不是記得上次，是這次要比上次更亮。”

我（工藤夜一）快要睡著時，感覺有發(fā)絲落在頸間，帶著點癢。睜眼時，灰原的呼吸正拂過我的鎖骨，她的手搭在我的腰側(cè)，指尖微微蜷著，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模樣。月光在她臉上流淌，我（工藤夜一）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睫毛比上次長了些，大概是這幾天沒再頻繁熬夜。

八、懷抱里的新溫度

天邊泛起魚肚白時，我被胸口的悶麻弄醒?；以念^埋在我的頸窩，發(fā)梢鉆進衣領(lǐng)里，帶著薄荷混著炭火的暖香。她的胳膊環(huán)得比上次緊，像怕我消失似的，指節(jié)抵在我（工藤夜一）后背的舊傷處，那里還留著組織時期的疤痕。

窗外的晨霧漫進房間，在她的發(fā)梢凝成細小的水珠，像撒了把碎鉆。她的嘴角抿著，像在做什么甜蜜的夢，呼吸間帶著栗子羊羹的甜香。我想起這三個月來，每次改稿到深夜，郵箱里總會準時收到她的批注，字里行間藏著沒說出口的關(guān)心。

柯南翻了個身，腳差點踢到灰原的膝蓋。我伸手去擋的瞬間，灰原突然驚醒，睫毛掃過我的下巴，癢得我心頭一顫。她的瞳孔里先是驚慌，接著漫上紅霞，像被晨霧染透的山櫻，猛地松開手時帶倒了枕邊的水晶石。

“我。。。”她的聲音比山溪還急，指尖在榻榻米上劃出淺痕，“我不是故意的，山里太冷了?！背抗馔蝗淮唐圃茖?，穿過紙門落在她耳后，那顆新長的雀斑像被鍍了層金。我抓住她要起身的手腕，她的皮膚比上次暖了許多，像揣了顆小小的太陽。

蘭和柯南還在酣睡，我們踮腳走到露臺。湖面上的木橋在霧里若隱若現(xiàn)，像道連接過去與現(xiàn)在的虹?！捌鋵崱?。?！被以闹讣饨g著衣角，晨光在她發(fā)間織成金網(wǎng)，“我?guī)Я藰訓|西?！彼龔亩道锾统鰝€小布包，里面是片壓干的楓葉，葉脈上寫著極小的“再至”二字。

九、晨露里的新足跡

早餐的鯛魚茶泡飯里，灰原把步美送的愛心石掏出來，對著溪水照了照。陽光透過石面的紋路，在她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，像撒了把會動的金粉?！袄锩婧孟裼袑友z?！彼鋈晦D(zhuǎn)頭，鼻尖差點碰到工藤夜一湊過來的臉，慌忙后退時踩碎了溪岸的薄冰，濺起的水珠落在她的發(fā)梢，像綴了串細小的水晶。

“小心些。”工藤夜一伸手扶她時，指尖觸到她發(fā)燙的耳垂，她的指尖在工藤夜一手背上掐出淺痕，像只受驚的小獸。元太舉著個巨大的捕蟲網(wǎng)從下游跑過，網(wǎng)兜里的蜻蜓翅膀閃著晨露的光：“快來看！我抓到‘玉帶蜻’了！比上次那只翅膀更寬！”

光彥的筆記本上又添了新頁，畫著蜻蜓的形態(tài)對比圖，旁邊標注著“復眼直徑增加0。3毫米，翅痣更明顯”?！斑@說明水質(zhì)持續(xù)改善，”他推了推眼鏡，鏡片反射著朝陽，“生態(tài)鏈越來越完整了?！笨履隙自谙?，用樹枝勾出塊嵌著貝殼的鵝卵石：“這塊沉積巖的層理比上次找到的更清晰，能看出這三個月雨水沖刷的痕跡?！?/p>

蘭把野餐墊鋪在新抽芽的草地上，草葉尖的露水浸濕了墊子邊緣，暈開圈淺綠?！翱靵沓悦纷痈?，”她揚著手里的玻璃罐，“這是用上次摘的青梅腌的，剛好三個月?！被以笃鹨活w放進嘴里，酸得瞇起眼，眼角卻彎著：“比上次的甜了些，糖霜裹得夠厚。”

工藤夜一咬開梅子時，果肉里嵌著的細核硌了牙，灰原伸手想接，卻和他撞在一起，梅子汁濺在她的白襯衫上，像朵突然綻開的紅梅。她慌忙用濕巾去擦，指尖卻在污漬邊緣畫了個小小的圈，像在給這意外做個溫柔的標記。

“去那邊洗洗吧?！惫ぬ僖挂恢钢嫌蔚臏\灘，那里的水流經(jīng)三塊天然形成的石板，像級天然的臺階?；以咴谇懊?，裙擺掃過帶露的草葉，留下串濕漉漉的痕跡，工藤夜一跟在后面，踩著她的腳印走，鞋尖偶爾碰到她的腳跟，她就會加快半步，卻不回頭。

石板上的青苔比上次厚了些，滑溜溜的。工藤夜一伸手扶她時，她突然轉(zhuǎn)身，發(fā)梢掃過他的臉頰，帶著晨露的涼意：“你看?！彼钢妫麄兊挠白釉谒镙p輕搖晃，像兩株靠得很近的蘆葦?！氨壬洗吻宄嗔?。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像怕驚散了水里的影。

回去時，元太的捕蟲網(wǎng)里多了只藍豆娘，光彥的筆記本又畫滿半頁，柯南的口袋鼓鼓囊囊，裝著新?lián)斓氖^。蘭把沾了梅汁的襯衫泡在溪水里，灰原蹲在她身邊幫忙揉洗，兩人的影子在水里交疊，像幅暈染開的水墨畫。

工藤夜一站在岸邊看著，晨露從枝頭滴落，砸在水面上，把他們的影子晃成細碎的光，又慢慢聚攏。突然明白，所謂重游，不過是讓每一步新足跡，都踩著舊時光的印記，慢慢走出更密的牽絆。

十、青苔漫過的舊石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