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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7章 東京灣的假日迷蹤（第9頁）

“但你不高興了。”夜一的語氣很肯定，帶著點無奈的笑意，“從你轉(zhuǎn)身回房時的腳步就能看出來，比平時快了三步?！?/p>

灰原終于抬眼看向他，眸子里盛著臺燈的光，像兩簇安靜的火苗：“工藤夜一，你觀察得倒是仔細?！?/p>

“因為是你?！币挂坏哪抗夂芰?，直直地撞進她眼里，“別人走快幾步還是慢幾步，我根本不會在意?！?/p>

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，只有汽水里的氣泡慢慢破裂的輕響?；以亩庥珠_始發(fā)燙，像傍晚被夕陽曬過的貝殼，她連忙低下頭，假裝研究那只海膽插畫。

“我給她按摩的時候，”夜一繼續(xù)說，聲音放得更輕，“腦子里想的是‘這是新一哥放在心尖上的人，要是照顧不好，他回來肯定要跟我算賬’。你看她的眼神，和看需要保護的妹妹沒兩樣?！?/p>

他伸手，指尖輕輕碰了碰灰原攤在桌上的手背，她的皮膚很涼，像剛從海水里撈出來的珍珠?；以乱庾R地想縮手，卻被他輕輕按住了。

“但看你的時候不一樣?！币挂坏哪粗冈谒直成陷p輕摩挲著，帶著溫泉水的暖意，“看到你站在溫泉池邊的陰影里，我第一反應是想沖過去跟你解釋?？吹侥慊胤繒r的背影，我覺得剛才在蘭身邊多待一秒都是錯的?！?/p>

灰原的手指蜷了蜷，心跳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，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她想說點什么，比如“你別胡說”，或者“我們只是朋友”，但話到嘴邊，卻變成了輕聲的質(zhì)問：“那你為什么不立刻跟過來？”

“因為蘭還沒完全緩過來?！币挂坏恼Z氣里帶著點懊惱，“我怕自己一走，她又不舒服。等我把她安頓好，跑回來時，你已經(jīng)鎖門了。”他頓了頓，指尖微微用力，將她的手包在掌心，“灰原，我心里只有你。不是妹妹，不是朋友，是只想放在身邊好好照顧的人?！?/p>

窗外的海浪聲仿佛突然清晰起來，一下下拍打著礁石，像在為他的話打節(jié)拍?；以芨杏X到他掌心的溫度，透過薄薄的皮膚，一路暖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。那些積攢了許久的不安、猜測、甚至一絲絲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酸澀，此刻都像被潮水漫過的沙畫，漸漸模糊了輪廓。

“幼稚?！彼罱K還是只說出這兩個字，聲音卻輕得像嘆息，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其中的縱容。

夜一笑了，眼角的弧度像被月光熨過，溫柔得不可思議：“是有點?！彼砷_她的手，拿起汽水瓶遞給她，“但我說的是真的?！?/p>

灰原接過汽水，冰涼的瓶身讓她發(fā)燙的指尖舒服了些。她抿了一口，荔枝的甜混著海鹽的咸在舌尖散開，和第一次喝時的味道一模一樣，卻又好像多了點別的什么，像此刻房間里悄然蔓延的暖意。

“對了，”夜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從口袋里掏出個小東西放在桌上，“下午在海洋館門口買的，覺得你可能會喜歡?！?/p>

那是一枚用貝殼打磨成的書簽，形狀像條小小的海豚，邊緣被海水沖刷得格外光滑，在燈光下泛著珍珠母的光澤。

灰原拿起書簽，指尖拂過海豚圓滾滾的背部，突然想起下午在海洋館，她盯著海獺看了很久，夜一當時正被毛利小五郎拉著討論大鯊魚的吃法，原來也沒錯過她的小動作。

“謝謝?！彼褧瀶A進那本海洋生物圖鑒里，正好是藍唇魚那一頁。

“不用謝?！币挂恍χ酒鹕?，“時間不早了，你該睡了。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呢，你昨天不是說想看海島的日出嗎？”

灰原愣了一下，她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。仔細回想，才想起是昨晚在溫泉池邊，她隨口跟柯南提了一句“海島的日出應該比東京的好看”，沒想到被他聽到了。

“嗯?！彼p輕點頭，看著夜一往門口走。

“對了，”夜一站在門口，手搭在門把上，回頭看她，眼神里帶著笑意，“明天早上我叫你？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房門再次發(fā)出“咔噠”的輕響，這一次，灰原房間里的燈光沒再亮到凌晨?？履吓吭谧约悍块g的窗邊，看到灰原的燈光在夜一回房后十分鐘就熄滅了，而夜一房間的燈光，也在不久后暗了下去。

天邊泛起魚肚白時，柯南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吵醒。打開門，看到夜一穿著運動服，手里拿著兩杯熱牛奶：“醒了？去看日出嗎？”

他身后的走廊上，灰原已經(jīng)站在那里，穿著件米白色的風衣，頭發(fā)梳成簡單的馬尾，手里還拿著那本夾著貝殼書簽的圖鑒?？吹娇履?，她難得地主動說了句：“早。”

三人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，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毛利父女。庭院里的露水還沒干，草葉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閃著碎光，雞蛋花的香氣混著海風的咸味，格外清新。

東邊的海平面已經(jīng)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，像少女臉頰的紅暈。三人坐在露臺的藤編沙發(fā)上，夜一把熱牛奶遞給她們，自己則拿著相機，鏡頭對著海平面的方向。

“快看！”灰原突然輕聲說，指著天邊。

一輪紅日正從海平面下慢慢升起，先是一道金色的弧線，然后是小半個圓，最后整個躍出海面，金色的陽光瞬間鋪滿海面，像有無數(shù)條金鱗魚在水里游動。海鳥被驚醒，成群結(jié)隊地掠過海面，翅膀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。

灰原舉起那本海洋生物圖鑒，對著日出的方向，像是想用書頁接住這漫天的金光。夜一拿起相機，悄悄按下快門，將這一幕定格——晨光里的少女，舉著書，眼里盛著比陽光更亮的光。

柯南看著他們，突然覺得嘴里的熱牛奶格外甜。他想起昨晚灰原的疑慮，想起夜一認真的解釋，想起那些沒說出口的溫柔，原來都藏在這些細碎的瞬間里，像貝殼里的珍珠，要慢慢剝開才能看到光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