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”少年的指尖冰涼,帶著潮濕的水汽,“你說……新一哥哥?他很厲害嗎?”
柯南心頭一跳,正想回話,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。夜一推開門,手里端著一杯溫水,看到屋里的情形,眼神微頓:“醒了?醫(yī)生說你需要多喝水。”他把水杯遞過去,目光在少年臉上停留片刻,“感覺怎么樣?還記得什么嗎?”
少年接過水杯,指尖微微顫抖,水灑在床單上洇出一小片深色?!安挥浀昧耍彼吐暤?,“但總覺得……有人在盯著我。”
夜一走到窗邊,撩開窗簾一角看向外面。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,細密的雨絲模糊了遠處的樹林,只有死羅神的布幡在風中獵獵作響,面具的輪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(xiàn)?!按謇锏娜硕加X得是你殺了河內(nèi)深里,”夜一的聲音平靜無波,“你現(xiàn)在出去,只會被他們當成兇手?!?/p>
“可我沒有殺人!”少年猛地站起來,卻因為頭暈晃了一下,“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,怎么可能殺人?”
“那可不一定,”服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,他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,眼神銳利地打量著少年,“失憶的人最容易被人當槍使,說不定你就是在失憶的時候被人利用了?!?/p>
和葉跟在后面,手里拿著一套干凈衣服:“先換上衣服吧,總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的?!彼岩路旁诖差^,猶豫了一下還是問,“你真的……什么都不記得了?比如……你最喜歡的足球明星?或者你破案時的習慣?”
少年茫然地搖頭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上的水漬。“我只記得水,”他喃喃道,“很冷的水,像要把人凍碎一樣……”
柯南看著他的反應,悄悄退到夜一身后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他在撒謊?!?/p>
夜一微微點頭,目光落在少年的左手——那只手的虎口處沒有長期握足球留下的薄繭。真正的工藤新一,左手虎口永遠帶著那道獨特的印記。
天亮時,雨停了。村民們聚集在旅館門口,要求把“工藤新一”交出來。目暮警官擋在門口,臉色凝重:“沒有確鑿證據(jù)之前,我們不能隨便抓人!”
“證據(jù)還不夠嗎?”一個村民舉著柴刀的照片喊道,“指紋都對上了!他就是兇手!”
“把他交出來!讓死羅神懲罰他!”另一個村民附和道,人群頓時騷動起來。
旅館老板突然從人群里擠出來,手里拿著一個沾著泥土的相機:“這是在河內(nèi)深里尸體旁邊找到的,里面的內(nèi)存卡不見了?!彼严鄼C遞給目暮,“我猜,他肯定拍到了兇手的樣子?!?/p>
服部接過相機檢查:“是專業(yè)的單反相機,內(nèi)存卡應該是被兇手拿走了?!彼聪蚰莻€“失憶的新一”,“你昨天下午四點到五點在哪里?”
少年的臉色瞬間蒼白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掉進湖里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?!?/p>
“哼,肯定是他殺了人,把內(nèi)存卡拿走了!”村民們的情緒更加激動,開始撞旅館的門。
就在這時,樹林里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,像是有人在拖動重物。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戴著死羅神面具的人影從樹林里走出,手里拖著一個麻袋,麻袋上滲出暗紅色的液體。
“死羅神大人顯靈了!”有村民跪下來,“他要懲罰兇手了!”
死羅神停下腳步,面具的眼睛正對著旅館門口的“新一”,聲音嘶啞地說:“罪人,該償命了?!?/p>
“新一”嚇得渾身發(fā)抖,躲到小蘭身后:“不是我……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夜一突然開口:“死羅神大人,你說他是罪人,有證據(jù)嗎?”
死羅神轉過身,舉起麻袋:“這里面,就是證據(jù)?!彼忾_麻袋繩,滾出來的卻是一個沾滿泥土的內(nèi)存卡。
服部迅速撿起內(nèi)存卡,插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里。屏幕上很快出現(xiàn)了照片——那是昨天下午四點半拍的,照片里,一個和工藤新一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舉著柴刀刺向河內(nèi)深里,而他的身后,站著一個戴著斗笠的人。
“真的是他!”村民們驚呼道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!”“新一”瘋狂搖頭,“這是假的!是合成的!”
死羅神摘下面具,露出一張和“新一”一模一樣的臉?!凹俚??”他冷笑一聲,目光銳利如刀,“那這個呢?”他舉起左手,虎口處的薄繭清晰可見,“真正的工藤新一,左手永遠帶著這個印記?!?/p>
所有人都驚呆了。兩個一模一樣的工藤新一,一個瑟瑟發(fā)抖,一個眼神堅定。
“你是誰?”假新一顫聲問道。
“我才是工藤新一,”真新一站在陽光下,語氣平靜,“而你,是屋田誠人,對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