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4章 怪物？英雄？（第2頁）

他蜷縮起身體，任由劇痛吞噬自己。這不是傷口帶來的疼痛，而是某種更深的東西——他能感覺到狼血在血管里冷卻，像退潮的海水般卷走溫度，只留下空蕩蕩的、被腐蝕過的軀殼。

小女孩突然發(fā)出一聲驚叫。凱德費力地抬頭，看到自己的右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，皮膚如燒焦的紙片般剝落。

"別看。。。。。。"

他用殘破的衣袖遮住那只手，卻遮不住孩子們驚恐的啜泣聲。

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，凱德恍惚聽見有人在哭喊"救命"，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
但最清晰的，是那個小女孩顫抖的耳語：

"。。。這里有怪物。。。。。。"

黑暗吞沒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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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琪兒的意識在黑暗中掙扎。

薇薇安的神經(jīng)毒素仍在血管里肆虐，全息投影造成的幻象如附骨之疽般啃噬著她的理智。她感覺自己在不斷下墜，耳邊是尖銳的電子雜音，眼前閃過無數(shù)破碎的畫面——實驗室的白色天花板、機械義體被暴力拆解的刺耳聲響、還有凱德那雙逐漸被暗金色吞噬的眼睛……

“凱德……回答我……”

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，耳麥里只有沙沙的電流聲。沒有回應(yīng)。

右腿的機械關(guān)節(jié)發(fā)出不祥的咔咔聲——薇薇安最后的電磁脈沖讓它徹底失控，現(xiàn)在這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，每移動一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。她咬緊牙關(guān)，拖著它一點一點向前爬，指甲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聲響。

“該死……動起來……”

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落，滴在染血的地面上。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但倉庫里的血腥味濃得幾乎實質(zhì)化，混合著煉金藥劑刺鼻的化學(xué)氣息，令人作嘔。

終于，她爬到了倉庫中央。

然后，僵在了原地。

“這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眼前的場景像是一場噩夢的具現(xiàn)化——

格羅夫的機械義肢被捏碎成扭曲的金屬廢料，液壓油和電火花還在斷口處滋滋作響；明斯特的尸體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扭曲著，胸口凹陷，喉嚨被撕開；薇薇安仰面倒在地上，腹部被貫穿，空洞的眼睛還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；而波洛克——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煉金男爵——只剩下半截身子靠在墻邊，頭顱不翼而飛。

血。到處都是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