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現(xiàn)在!"蔚的吼聲從黑暗中炸開。
凱德只感覺紅色旋風擦過身側。蔚借助墻角反彈,整個人像出膛的炮彈般撞向第一個執(zhí)法官。她拳套上的銅釘精準卡進護甲縫隙,借著沖力將對方摜倒在熒光猴子的左眼位置。
"七點鐘方向!"爆爆的尖嗓門從一堆彩色標靶里蹦出來。她按下手中改裝過的游戲手柄,倉庫四角突然彈出五顏六色的旋轉靶——全是夸張的執(zhí)法官滑稽造型。第二個執(zhí)法官本能地調轉槍口,海克斯步槍的藍光在花花綠綠的靶子間亂掃。
"你他媽——"麥羅的臟話才到一半,克萊格已經拽著他滾到貨架后方。兩發(fā)跳彈正好釘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,打爆了一罐熒光涂料,潑灑的液體在墻上畫出詭異的輻射狀紋路。
安琪兒的機械義眼終于完成夜視模式切換。她看到蔚正騎在執(zhí)法官背上,用拳套的綁帶勒住對方喉嚨;而凱德的長刀架在另一個執(zhí)法官頸動脈上,刀背壓出的凹痕讓面罩供氧管發(fā)出嘶嘶漏氣聲。
凱德的指節(jié)在刀柄上捏出爆響。他盯著蔚消失的巷口,后槽牙咬得太陽穴青筋暴起——那丫頭明明可以選擇更加平和的方面對搜查的,卻選擇用最危險的方式解決。
他想敲敲蔚的腦袋,問問她是怎么想的,但是雜亂的腳步聲從三個方向逼近。凱德長舒一口氣,顯然現(xiàn)在不是什么好時候。
皮靴踩碎玻璃的聲音、步槍碰撞的聲音、還有執(zhí)法官們急促的呼吸,在祖安潮濕的空氣中織成一張死亡的網。
"帶孩子們走。"凱德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相互碾磨。安琪兒的機械義眼閃爍兩下表示理解,她拽住還想掙扎的蔚的后領,像拎小貓一樣把紅發(fā)少女拖進陰影里。爆爆回頭時,只看見凱德站在路中央緩緩卷起袖口的剪影。
第一個執(zhí)法官小隊從東側巷道沖出時,凱德剛好把袖扣別到第三格。六把步槍的準星同時鎖定他寬闊的后背,但男人只是扭了扭脖子,頸椎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咔噠聲。
"放下武器!"領隊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失真后顯得滑稽可笑。
凱德輕笑一聲。他慢慢轉身,左手依然按在未出鞘的"守誓"上,右手卻摸向腰間——掏出的不是槍,而是一個扁酒壺。他仰頭灌了口烈酒,喉結滾動的聲音在突然安靜的街道上清晰可聞。
"我說了放下——"
酒壺砸在領隊頭盔上的悶響打斷了喊話。在執(zhí)法官跪地干嘔的同時,凱德已經化為一道殘影。刀鞘精準點中第二名執(zhí)法官的喉結,第三名的膝蓋在轉身時被靴尖掃碎,第四名還沒扣動扳機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食指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后彎折。
"范德爾說了不要惹麻煩。。。"凱德的聲音混在骨骼斷裂的聲響中,平靜得像在念菜譜,"不得殺人。"他側頭避開射來的麻醉鏢,刀鞘順勢捅進偷襲者的胃部,"可沒說不讓打人。"
西側來的援軍終于開火。??怂鼓芰繌椩趧P德腳邊炸開,腐蝕性地磚騰起紫色毒霧。煙霧中突然飛出半塊碎玻璃,旋轉著削斷了最前排三個執(zhí)法官的槍帶。當他們彎腰撿武器時,凱德的皮靴已經踏碎了其中一人的肩甲。
"你們該慶幸。"凱德揪起一個年輕執(zhí)法官的領子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嚇得尿了褲子。他嫌惡地把人甩向同伴,砸倒一片,"今天老子帶著兒童。"
北面的突擊隊學乖了,他們組成盾墻穩(wěn)步推進。凱德吐掉嘴里的血沫,突然咧嘴笑了。他按下"守誓"刀柄底部的隱藏按鈕,整把長刀突然高頻震動起來。當?shù)肚首采系谝幻娣辣┒軙r,鈦合金盾牌像脆餅干一樣碎成三瓣。
躲在后面的執(zhí)法官還沒反應過來,就感覺頭皮一涼——凱德用刀鞘挑飛了他的頭盔,順便帶走了他三撮頭發(fā),在頭頂留下完美的等邊三角形禿斑。
警笛聲突然從遠處傳來。凱德嘖了一聲,甩掉刀鞘上沾到的頭皮屑。他后退兩步,突然助跑躍起,踩著墻壁翻上三米高的雨棚。當最后一個執(zhí)法官掙扎著瞄準時,只看到那個惡魔般的男人站在棚頂逆光而立。
"給你們長官帶個話。"凱德的聲音突然冷得像深淵里的冰,"再敢跟著我們。。。"他拋起某個閃亮的東西,執(zhí)法官們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那是他們隊長的警徽,"下次還回去的就是天靈蓋了。"
當增援部隊趕到時,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二十多名執(zhí)法官。沒人死亡,但每個人身上都至少有三處教科書級別的非致命傷。而最令人不安的是,所有傷者的皮帶扣都被整齊地切成了兩半——用他們自己的戰(zhàn)術匕首。
在三百米外的屋頂上,凱德正用偷來的繃帶包扎右手。他望著福根酒館的方向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遠處某扇窗戶后閃過熟悉的紅發(fā)。烈酒灼燒喉嚨的感覺讓他暫時壓下了怒火——但只是暫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