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再睜眼時,幻境已經崩塌,她倒在地上,左手還攥著小團黑灰——那是林婉柔的妒念殘魂。
"阿姐。。。"
虛弱的呼喚讓她掙扎著抬頭。
小鳶跪坐在榻上,臉上的血已經止住,眼睛里有了焦距。
她撲過來,眼淚砸在沈青梧肩頭:"我又看見你了。。。我剛才夢見好多妖怪要撕我的臉,是阿姐抱著我。。。"
沈青梧想笑,卻扯動了嘴角的黑血。
她抬手想摸小鳶的頭,卻觸到脖頸處一片涼意——幽藍的契約紋路不知何時爬了上來,像條鎖鏈,從耳后繞到鎖骨。
"阿阮?"小鳶突然抬頭,目光穿過沈青梧的肩膀,"是阿阮姐姐嗎?"
沈青梧順著她的視線轉頭。
什么都沒有,可她能感覺到,有團極淡的陰氣從她背后飄過,最后指向窗外——清芷宮的方向。
她撫著流血的左耳,突然笑了。
那笑帶著血腥氣,卻比刀還利:"你想毀她?
那我就讓你——親眼看著她活。"
窗外,那盞熄滅多日的守夜燈,突然"啪"地亮了。
暖黃的光透過窗紙,在地上投出個影子,像極了誰的手,正指著妝臺邊的銅盆。
沈青梧撐著榻沿站起來。
她的腳步虛浮,卻還是走到妝臺前。
銅鏡里映出她蒼白的臉,左耳還在滲血,脖頸的契約紋泛著幽光。
她伸手取過銀針,針尖在燭火上烤了烤,然后——
"刺下去。"她對著鏡中的自己說,聲音輕得像嘆息。
銀針刺破指尖的瞬間,一滴血墜入銅盆清水。
漣漪蕩開時,水面映出清芷宮的飛檐,檐角的銅鈴正被夜風吹得搖晃,發(fā)出細碎的響。